一支敌机油管制成的笛子

核心提示: 这是一支长约30厘米、口径不足2厘米的铝制笛子,笛子的一头挂着中国结。经过了七十年,笛子表面因氧化作用布满小坑,颜色也发黑变暗,但并不影响吹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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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贺思前用敌机油管制成的笛子吹奏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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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贺思前珍藏的几样抗美援朝纪念品。

记者 马骏 摄

这是一支长约30厘米、口径不足2厘米的铝制笛子,笛子的一头挂着中国结。经过了七十年,笛子表面因氧化作用布满小坑,颜色也发黑变暗,但并不影响吹奏。贺思前将它拿到嘴边,努力尝试了一番,勉强吹出一两个音来。

“当年在朝鲜,我可是经常用它吹奏的,现在老了,身体大不如前了,吹不动了。”今年93岁的贺思前是一名抗美援朝老兵,不同于冲锋在前的战士,作为部队里的一名文化教员,贺思前的“武器”有时是一支笔,有时则是各种乐器。

“这是当时慰问团送来的毛巾,这是我和我的指导员在朝鲜的合影,这是朝鲜人民军一位上士班长送给我的一副肩章……”贺思前至今保留着不少抗美援朝时的物件。其中,一支铝制笛子是他最为珍视的。“这笛子可不简单,它可是由坠落敌机的油管制成的,是我们志愿军缴获的战利品。”贺思前记得,当时一架美军飞机被击落在他所在部队的驻地附近,飞行员被俘虏,飞机残骸上很多部件都被拆解下来,几名文工团的同志将这架飞机上的油管制成了几支笛子,贺思前有幸得到了其中一支。“这飞机是敌人用来进攻我们的武器,却被我们制成了娱乐的工具。”每次看到这支笛子,贺思前都觉得无比骄傲。

“半夜里过了鸭绿江,车厢里特别肃静紧张,但是心里的‘雄赳赳,气昂昂’唱得特别响亮……”这是1953年1月15日,贺思前随部队入朝当天写下的日记。想起入朝前,咬破拇指写下“血书”,写下“不想家,保家卫国”,贺思前心中更多的是一份激动。

然而,贺思前没想到的是,他所在的部队入朝后从作战部队转变成了铁道工程部队,这让一心想在战场杀敌立功的贺思前有些憋闷。但贺思前很快意识到,与那些抛头颅、洒热血的战士相比,铁道兵同样值得尊敬,同样可歌可泣。

“当时美军飞机频繁袭击我们的交通线,尤其是用于运送物资的铁路,经常是炸了修,修了又被炸,大家心里都恨得咬牙切齿。”贺思前回忆道,“一阵轰炸过后,铁轨被炸毁一大截,两边全是大大小小的弹坑,这样的情况很常见。”这时候,贺思前和战友们便用铁锹、洋镐一点一点撬开冻土,修复道路。有时候冻土太硬,得用炸弹炸开才行。除了修复铁路,贺思前所在部队还负责铁路沿线的防空任务。

武器装备差距悬殊,敌机频繁袭扰,战士们有时难免情绪低落,而身为文化教员的贺思前一面给战士们做思想工作,一面积极创作诗歌、快板书等文学作品,激励战士们的斗志,也让战士们忘却了疲劳,工作起来劲头十足。

1953年7月,贺思前所在部队接到作战任务,前往东海岸的元山港,贺思前的工作是行军鼓动。“我们距离元山港有250多公里,部队一路上冒着被敌机轰炸的危险,跋山涉水,翻山越岭,步行了五天五夜。其中一天,我们要抢时间,于是片刻不停留,行进了80多公里。”在那些天里,贺思前与一同参与鼓动工作的两位战友说快板,唱革命歌曲,嗓子早已喊哑,有时倚着树站着便睡着了,“对我来说,这段路程真不轻松。可对那些经常要迂回穿插,和敌人的汽车轮子拼速度的前线部队来说,这点路程根本不算什么。”

“那是875.4高地。”贺思前从未忘记这一数字,“那是距离上甘岭仅有20公里的一处高地。我们部队守在这里负责防空任务。”贺思前说,“平均下来,我们每天都能打下一架美军飞机来,俘虏的美军飞行员也越来越多。”

贺思前会说简单的英语,能和这些飞行员进行简单的交流,“我教他们唱咱们志愿军的军歌,他们教我唱生日歌。他们经常问什么时候能回家,他们不想再打了。”贺思前说,“这些美军在装备、后勤等方面确实比我们强很多,但我们志愿军战士的意志力,必胜的信念却比他们强多了。

“停战签字在上午十时。”1953年7月28日,贺思前在前一晚写的日记结尾补上了这一句。“停战了,和平了,美军一片欢呼雀跃。我们中却是有人欢喜有人愁,欢喜的人自不必说,发愁的人也不少,他们觉得可惜,仗打完了就没办法立功了。”贺思前笑着说,“一转眼,七十年过去了。作为一名老兵,我更加知道和平有多美好,但只要有敌人敢来犯境,只要国家有需要,我随时可以到前线去,随时可以为国家献身。”

责任编辑:万韵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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