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飞

■王阿丽

最近这几天，我在微博上看到乔羽先生仙逝的消息，悲痛中眼前总会闪现一幅画面：一只蝴蝶，飞过花丛，绕越围墙，落进窗户，动作轻盈曼妙，不由得让我想起《思念》这首歌。

记得多年前的一次春节联欢晚会上，毛阿敏因为演唱《思念》一夜成名，是年，大街小巷，收音机里都播放着这首歌。“你从哪里来？我的朋友，好像一只蝴蝶飞进我的窗口……”那时，正处于恋爱中的我瞬间迷上了这首歌，原来，要表述思念的心情，不需太多，一只蝴蝶足以！

那年我刚刚中专毕业，走上工作岗位，与热恋中的男友工作在不同的城市。我是那种有着小鸟依人般性格的女孩，习惯了在校时男友的贴心照顾，彼时，独居陌生的小城，思念往往在夜深人静时蔓延，女孩儿的矜持大多是青涩的，谁与能表？在我生日的前夕，突然收到一个邮政包裹，是一台收录机和一盒有着《思念》这首歌的毛阿敏专辑，另附一封信件，当恋人熟悉的字体展现在眼前时，泪水瞬间模糊了我的双眼……

饱满的情感，戚戚的思念，总会击中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思念》这首歌常常听得我泪流满面，又会在期盼中点燃重逢的遐想。于是，便喜欢上了蝴蝶这个精灵，田间、垅边、公园里常常有我追逐蝴蝶的身影，心儿也跟着蝴蝶翻飞，思念飞得很远很远……三年后，男友调往我居住的城市，我们结束了异地恋，走上婚姻的红地毯，当然，这是后话。

在蝴蝶纷飞的季节，我和先生总会挎上相机，与蝴蝶来个“约会”。蝴蝶与花儿绝对是标配，要不，怎么有个词牌名叫“蝶恋花”呢？丛丛簇簇的花间，彩蝶儿翻飞，一会儿休憩在花蕊间，亲吻着花儿微笑的脸庞；一会儿扑闪着美丽的翅膀；给花儿来个温柔的拥抱；一会儿盘旋低飞，展示着欢快轻柔的舞姿……心随蝶飞，《思念》这首歌便打心底升腾，是的，我们已经分别得太久太久，走过思念的岁月，更知今天的彼此珍惜！

有时，我想，蝴蝶在破茧成蝶的瞬间是怎样的一种美好，又经历了怎样的一种痛楚？也许它们获得新生的目的，只是为了奔赴一场与花儿的约会？

唱着《思念》这首歌，便想起了乔羽先生创作这首歌词的背景。曾经看过一个人物访谈栏目，乔羽先生叙述了创作这首歌词，有着二十多年时间的沉淀。在乔羽先生与他的哥哥分别数十载的日子里，思兄之情常常占据他的心头。那天，他打开卧室窗户，忽然一只蝴蝶轻盈飞来，它围墙绕了几圈，又从窗口飞出，他目送蝴蝶消失在田野里。一种圣洁感充盈心头，情感涌流强烈撞击他的心灵。二十多年后，盘旋书房久久不肯离去的蝴蝶，对哥哥青春形象的记忆，两幅画面重叠，乔羽先生心情激荡，那沉淀的情感在心中泛起层层涟漪，《思念》这首歌词便从心底油然而生。

如今，乔羽先生虽然离开了我们，但他那只卧室窗口中飞来的蝴蝶，早已活在了《思念》这首歌中，成为人们传唱的经典。而对于我而言，在那年，《思念》带着蝴蝶早已飞进我的心中，伴我度过相思的长河。蝴蝶，便成了我每年必去探望的“老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