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脆桃

■彭仁武

那天,我是陪儿子一起去马相伯高中报到的。

走进青青校园,空气中一股清香扑面而来,伴随着孩子们的各种声音,那感觉像少年,似梦幻,若初恋。抬眼望去,一排桃树挂满一枚枚青青脆桃,在夏风中摇曳着,小脑瓜似的,这不就是当初的我吗?哦,快三十年没回母校喽!

那时母校的名字叫五中,1995年9月,我从乡下到五中读书。报到当天,就惊奇地发现,校园里杂草丛生。学校组织我们大扫除,首先是清理教学楼后的杂草。记得那天我正用镰刀割着草,只见一位身穿白衬衫农民模样的人一把夺过我的镰刀,动作飞快地割起草来,当时我以为是学校里请来的农民工。后来学校开大会,当那位“农民”坐在主席台上发言才知道是蒋光明校长,我心头一怔。

我的成绩不怎么理想,月考时看着一张张考卷,烟雾缭绕、蚂蚁乱爬。恰同学少年,对未来正是迷茫、多愁善感、喜怒无常的年龄。有点自卑,对考上大学没信心,这也导致我最实际的理想是毕业之后进工厂当个车间工人。

课间休息时,我会望着窗外开得正艳的桃花胡思乱想。某一天,蓦地想起,看见桃花开了却从未品尝过桃子。为什么呢?或许,青脆桃没有成熟就被风雨吹落了,也许被小鸟吃了,也许被好奇的同学品尝了。这些浓浓的惆怅,更助长了我的悲观。

这一切的自卑和失落,都倾诉在周记里。这要归功于高一时教化学的班主任周建红老师,她让我们每周写一篇周记,交给她,然后点评。

现在想来,这真是一个良好习惯啊。我把每周的所忧所思所感所悟,默默且细细地记录。一年下来,竟然累积不少素材。这些周记,是青春的鲜活记忆,更让我心中种下了文学的种子。周建红老师让我写周记现在回头想起感觉蛮奇特的!

高一教语文的是周留彪副校长。他教的语文课蛮好的,课程中他穿插一些课堂外的历史文化知识,开阔了我的视野。周校长还是位爱心老师,有一位同学家中出现暂时经济困难,周校长听说后还借了一百元钱给他。

高一下学期文理分班时至今也不明白我为什么选了理科,可能与当时自己不成熟有关吧!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遇到了许多好老师。

到高二时,班主任是教语文的王伟老师。他教的课非常有特色,讲课时,就像在主持一场元旦晚会。声音时高时低,让人沉浸于课文里。王老师分析语文考卷中的小短文也很有经验,尤其是笔记体小说,分析例题的过程中我也被这些小说的魅力折服,有时听课入了神,竟忘记到了下课时间,这也为我后来创作小说提供了营养。也许担心我上课开小差,王老师还把我课桌安排在了讲桌旁;教数学的朱国良老师认真负责,记得有几次我作业没写完,主要是题目难,被他叫到办公室写作业。印象中我一次月考中把一道难题也解了出来,全年级就我一人。教化学的孙玉林老师是幽默大师,生活中一道菠菜炒百叶也被他带到了酸碱反应,一位姓名后带华字的同学被他用成语华而不实来形容,今天想来意味深长。一句“你爱北大,北大不爱你。”让你觉得学习的重要性。孙老师有时用硬桃核来形容我学化学的状态,今天看来,还是我当初学化学的方法不对路。青脆桃中的桃核,我们每个人有时束缚于其中,如果突破了,也就找到了成功的方法。我们生活在家庭和单位里,还有些看不见的,比如我们有时把自己封在自我的小意识、小圈子里,所以我们应该要冲破这些小桃核,走向桃核之外的大文明和大格局,看来孙老师的话还很有哲学味道。不过当我化学会考成绩考了90分以上时,孙老师破例在课堂上为我点了赞。

1998年6月高中毕业时,母校已经有了现在的样子,正门向南。一进门右边是体育馆,左边是图书馆,东边是操场,中间是一条主路,主路两侧,从北向南依次是办公区、教学区、宿舍区。一排排建筑,均是敦敦实实的教学楼,恰似一艘即将出海远行的航母。

我们在此学习生活,吸收各种营养。犹如青脆桃一般,从青脆桃到熟蜜桃。乡人总是会把坚硬的青脆桃摘下放入米缸中让它慢慢催熟,这个过程就是人生成长的过程。哦!人类社会文明进步不也是这样一个过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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