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真:抗日跳崖女烈士

核心提示: 江真,原名姜祥珍,现名姜祥征,又名江铎。1923年出生于丹阳蒋墅滕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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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真,原名姜祥珍,现名姜祥征,又名江铎。1923年出生于丹阳蒋墅滕村。

抗日战争前,因父母双亡离家到常州投靠姨母生活,并就读于常州织机坊小学。1937年11月29日,常州沦陷。12月,祥珍随其堂兄姜沛南(共产党员)到达湖北省石灰窑(现属黄石市),与大堂兄姜泰南(共产党员,又名蒋立)和胞兄姜浩南(共产党员,抗战时曾任鄂南游击司令、县委书记等职)相会。祥珍年龄虽小,但饶有志气,坚决要去延安参加革命。姜家兄弟都非常喜爱自己的小妹妹,更欣赏她的年少志高。1938年初,她被送到了八路军驻汉口办事处,后转到陕北,进入陕北公学学习,并于当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此时,她将自己名字中的“祥珍”改为“祥征”。

1939年,她从陕北公学转入华北联合大学,编入一团二连一排。当年7月,她随华北联大从关中到延安,又从延安到达华北敌后晋察冀抗日根据地。在几个月的长途行军中,不论是通过敌人封锁线的急行军,还是倾盆大雨中的夜行军,她表现得都很坚强。到了华北不久,组织上又安排她到中共北方局党校学习。报到时,党校的一位负责同志调侃她说:“你年龄太小,我们不收你这样小的同志,你还是回华北联大去吧。”祥征一听,急得哭了起来。当她知道这是逗着玩时,立即又破涕为笑了。1940年冬天,她在党校学习期满后,分配到晋察冀边区行唐县委宣传部任干事。经过组织同意,她将自己的名字改为江真。

江真在行唐县从事抗日斗争整整3年。这3年中,敌我双方的“扫荡”和反扫荡、“蚕食”和反蚕食、“封锁”和反封锁的斗争极其尖锐激烈。斗争中,江真成为县委领导机关指挥全县军民进行斗争的得力助手。

1942年,日军大量增兵,分割、封锁、“蚕食”北岳抗日根据地,致使行唐口头镇东西向、长约60华里山区的抗日巩固区变成了游击区。江真主动争取到与同志们一道深入游击区和敌占区发动群众,开展对敌斗争的任务。在1943年春节前后的反“蚕食”战斗中,她不顾劳累,日夜坚守岗位,协助县委搞好指挥部的工作。她给报社、通讯社撰写了大量报道,揭露日伪军的滔天罪行,颂扬抗日军民的英勇斗争精神,编写瓦解敌伪军的宣传品,还在支前工作上协助领导做了大量的组织工作。

江真文思敏捷,有较强的理论基础和文字表达能力。县委机关需要下达指示时,只要县委书记俞恒对她口授要点,她就能很快地用文字把领导的意图表达出来,整理成文件印发下去,深为同志们敬佩和领导器重。江真是一位朴素大方、待人热情诚恳、善于和群众打成一片的好姑娘。她到村里给党员上党课,能够紧密联系反“扫荡”斗争实际,用通俗生动的语言,向党员讲述党的基本知识、当前的任务和对党员的要求。她走到哪里,总把欢乐带到哪里。她会唱歌,会跳秧歌舞,机关上下,从县委书记到炊事员都喜欢她。

1943年初,江真在行唐县一区的东、西彩庄和烈坡沟一带组织群众抢收粮食、“坚壁清野”。区妇救会副主任赵清秀受县委委托,负责掩护和照顾江真,江真吃住都在她家,她俩也亲如姐妹,不管是地里活还是家务活,江真样样都抢着干。清秀说:“江真把俺当亲人,俺也把她当亲人,总想给她做点好吃的东西,可她总坚持和俺全家一样吃糠咽菜。”有一次,清秀望着江真那日益消瘦的脸心痛地说:“江真,今天俺给你改善改善”。说着就拿瓢去掏面粉。江真夺过瓢来说:“大姐,不要这样。你能吃的苦,俺也能吃。”清秀得了肺病,江真就跑到驻军卫生所取来药,背来小米熬成粥,一勺一勺地给清秀服药、喂粥。

江真学习勤奋,善于思考,经常与同志们探讨工作和学习中遇到的问题,直到弄懂才罢休。同时,她常以火一般的热情宣传动员群众,有人问她:撇下亲人,千里迢迢,从鱼米之乡的江南跑到太行山区来啃窝窝头,你图的是啥?江真说:“打鬼子保家乡!爱国的好青年,就该参加俺们自己的队伍——八路军。”榜样的作用是无穷的,当地的小伙子们都在思忖:江真说得有道理!一个闺女家都能豁出命来抗日打鬼子,俺是堂堂男子汉,抗日也不能落后哇!在江真的影响下,不少青年放下镢头扛起钢枪,奔赴抗日前线。赵清秀就是在江真的感召下,把新婚不久的丈夫送去参加了八路军。

1943年,日军又调集4万兵力,对晋察冀抗日根据地北岳地区实行“毁灭扫荡”。11月初,行唐县委书记俞恒和八路军驻军首长根据侦察获得的情报分析,盘踞口头镇、陈庄镇的日军,将要分两路奔袭烈波沟和咬角村,妄图摧毁县委、县政府机关和晋察冀军区教导团。他们当即率领机关和教导团向咬角村南20多里的真武山墨斗、花沟一带转移。途中得知行唐县抗日参议会议长左智和江真等同志仍在烈坡沟,便立即派人去通知他们连夜离开,向行唐县东部鳌鱼山转移。左智、江真接到通知后,由于还有很多紧要工作在身,没有立即转移。

11月8日,俞恒又派家住在烈波沟的交通员张颜江去找江真等同志。他当面交代说:“颜江同志,你今天再去,一定要找到她,你人熟路熟,陪着她一道回来,如果情况有变化,你俩可到碾子沟去。”张颜江立即登程,在羊肠山道上,一路翻山越岭,向东、西彩庄奔去。待他气喘吁吁地赶到东彩庄找到赵清秀,劈头便问:“看到江真没有?”“江真昨天很晚到家,俺劝她别到外村去了,就跟着俺吧。她说别的村还有很多事,天一亮就走了。”清秀望着张颜江那焦急的神情,于是赶快放下手中的活计,陪着他先赶到西彩庄,接着又到了烈坡沟,沿途沿村寻找。

遇到的乡亲都说:“江真刚刚还在这儿检查‘坚壁清野’、掩藏粮食的事。”也有人说:“江真和赵元合他们扛了镢头上山了。”为了坚持反“扫荡”,在行唐县一区太行山的峰峦间、沟壑旁,处处都设有八路军和群众掩藏军用物资和粮食的隐蔽洞穴。自从抢收以后,江真和村上的党员赵元合、王法等率领群众整天为此事在周围山沟里忙碌着,以至县委书记要她立即转移的命令都未能立即执行。负责保护她安全的赵清秀拦不住她,交通员张颜江的老父亲也劝她说:“江真同志,风声这样紧,你又是江南人,就留在俺家,和俺媳妇一起住,有了情况好一起上山。”江真却说:“谢谢大爷,俺不能住下,这里确实很安全,可俺还有很多事要做呢!”江真和赵元合又忙着上了柏树尖山,一直忙到太阳落山,才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了西彩庄。赵清秀和张颜江焦急地等了她一夜,仍没有见到她的身影。

11月9日凌晨,村犬狂吠,惊醒了正住在西彩庄老乡家的江真,也惊醒了还没有转移的群众。江真急忙起身下炕,找到赵元合。待他俩一家一户检查完毕,最后离开村子时,日军已经进了村。赵元合劝江真和他一道上柏树尖山。江真说:“你去柏树尖,和你全家在一起吧。我去肠沟。”江真说完话,头也不回地向肠沟方向跑去,因为她不放心躲在肠沟的乡亲们。赵元合站在原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只见她走到小岗上快进肠沟时,从身上掏出笔记本点上了火,待烧完了才拔腿往肠沟里跑。

江真进入肠沟后,往远处一看,发觉整个大山已被日军团团包围了。歪把子机枪在“嘎嘎嘎”地狂叫着,手持三八大盖、上有刺刀的日军杀气腾腾地向这边扑来。被吓蒙了的孩子在哭叫,老人们在呼儿喊女。江真知道,日军虽然是冲着前不久驻在这里的军区教导团和县委机关来的。但是,敌人找不到八路军和工作人员,就一定会拿乡亲们出气。这帮杀人魔王,什么事情都会干得出来。“不行,不能让群众蒙受无辜,一定要设法引开敌人。”江真在急速地思考着。突然,她离开群众,撒腿向山的上部奔跑,一边跑,一边放声高喊着:“乡亲们,快分头突围呀!”疯狂的鬼子立即被江真突然发出的呼喊声所吸引,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矫健的身影正在向山顶迅跑。敌人观察背影,觉得此人一定是共产党的干部,顿时狂叫起来:“女八路!女八路!八路向山上跑了,快追!”“叭勾!叭勾!”日军边追边向江真射击,子弹在江真身边、头顶上“嗖、嗖”飞过。

江真看到日军已被她吸引了过来,便继续向山上奔跑。当她跑到半山坳时,头部受伤,血流满面。江真顾不上查看自己的伤势,此时,她早已把自己的生死安危置之度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跑!把日军拖得越远越好。江真在飞跑!日军在猛追!群众在迅速转移!可是,当江真奔上黄石涅大山的顶峰,想从山的后面突围出去时,从山后包抄上来的日军也到了山顶,整个大山到处是日军。鬼子朝着江真“哇哇”乱叫,他们要抓活的。而这一切,被躲在柏树尖山坳的赵元合父子看得清清楚楚,江真无法突围了,他俩的心快要跳出胸膛了。只见江真在环顾四周之后,毅然纵身跳下悬崖!刹那间,鬼子停止了嚎叫,一个个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江真壮烈牺牲了。她带着21岁的青春离开了人世!

“江真同志跳崖牺牲了!”消息不胫而走,人们痛心疾首,不约而同地来到悬崖下,围着江真的遗体呼叫、哀泣着。共产党员赵元合拨开抚尸痛哭的人群,抹了抹眼泪,弯下身躯,抱起血肉模糊的江真,顺着庙沟向山下走去,人们尾随而下,哭泣声伴着沉重的脚步声在山谷里回荡。赵元合把江真的遗体背到庙沟的家里,他的老父亲献出了自己备用的棺木为她入殓,安葬于黄石涅大山和柏树尖大山之间庙沟中部的小溪旁。县委书记俞恒主持了由县级机关干部和当地群众参加的追悼大会,愤怒控诉日军的罪行,沉痛悼念壮烈牺牲的江真烈士。

几十年来,江真烈士的英名在河北省行唐县西北部的太行山区口口相传。人们一直在思忖着:“这位江南闺女的家究竟在哪里?”1984年,中共行唐县委在中共党史人物研究会副会长胡华等老同志和中共常州市委的协助下,终于查清了这位“江南闺女”的身世。江真烈士的坟墓从庙沟移进了南庄烈士陵园,同八路军的烈士们并列在一起,坟前竖起了一块高1.7米、宽0.6米的石碑,碑上镌刻着烈士的简历,供人们凭吊、怀念。1982年,常州市政协副主席、82岁的诗人钱小山曾赋悼诗七绝一首,表达了人们对江真烈士的深切怀念和崇敬之情,诗云:英绝临危不顾身,太行长护气嶙峋。当年女伴还相忆,说着江真泪满巾。

(市史志办 供稿)

责任编辑:吴淋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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