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马骏 孙安琪
记者 孙安琪 摄
昨天早上8点,南门大街上车水马龙,喧嚣的街边,林国民低着头,在自己的摊位前忙活着。在外摆摊多年,他的肌肤被晒成了古铜色,T恤衫、牛仔裤,一身休闲装打扮,乍看起来是位大大咧咧的义气汉子,让人很难把他与锁匠这一行联系起来。一辆进行改装过的小推车便是他的工作间,上面两层放着常用工具,底下塞着几台机器。在这张仅课桌大小的工作台上,一台老旧的钥匙机十分惹眼,这是打磨钥匙的工具。在工作台外侧,并排放着几只收纳盒,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钥匙模。
“老林,快帮我配把钥匙!”一辆电瓶车停在了林国民的摊前,顾客显得有些着急。接过钥匙,林国民放在手心仔细观察了一会儿,便利索地从工作台上挑出一把钥匙模,置于钥匙机上,用力一压,钥匙模有了与原钥匙一模一样的锯齿。这还没完,林国民开始用尺子对两把钥匙进行测量,每次量完后,他都要用锉刀在钥匙模上打磨一小会儿。在确认两把钥匙几乎分毫不差后,林国民将成品递给了顾客。
“拿去试试管不管用,不管用再来找我。”
“你的手艺我还不放心嘛!”接过钥匙,顾客将几枚硬币放在林国民的台子上,骑上车就走了。
林国民是延陵镇北庄村人,今年51岁,从事这一行当已经二十多年。与很多街头谋生的人不同,虽然上有老下有小,但林国民却没有什么生活压力,“现在家里还算过得去,原先是有门面房的,后来因为改造被拆了,我也算个‘拆二代’吧。”林国民乐呵呵地说。
林国民说,他们这一行过去被称作是“老铜匠”,“现在年龄比我大的人还都这么喊我呢,弄得我挺不好意思的。”
其实,林国民从没想过自己会成为一位锁匠,“说来也不怕人笑话,之所以干这一行,是因为自己的锁总被人弄坏。”原来,林国民最初是在街头修车的,经常将一些废弃铁皮放到自己的柜子里,有人想将他的那些铁皮拿去卖了,又打不开门,一时气急,索性就把锁的钥匙孔给堵上,“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如果总是让锁匠去修,那太不划算了,于是我就自己拆锁换钥匙。”就连林国民自己也没想到,久而久之,他觉得自己挺喜欢配钥匙这活的,干脆就改行了。
林国民说,以前,配钥匙大多靠手工打磨,要求很高,是个精细活儿,但林国民并没有拜师学艺,而是自己钻研,“当时想得简单,觉得修理什么东西都大同小异,没想到配钥匙要求高多了。”林国民说,自己一直在这条街上做,一开始手艺没练到家,没少惹麻烦,经常有人拿着林国民配好的钥匙折回来找他,说钥匙打不开门,这让林国民很尴尬,内心也充满着不甘。之后,他废寝忘食,找了上百把模具慢慢琢磨,甚至免费替人配钥匙,这才练就了这门手艺。
如今配钥匙有了机器,对手艺的要求低了很多,但林国民却并没有因此而马虎对待这份工作。林国民说,现在配钥匙,技术是次要的,关键是一份耐心和细心,当然,还得自个儿有兴趣,毕竟做这一行的收入并不高。
多年来,林国民的钥匙摊一直没有涨价,在周围街坊邻居里攒下了良好的口碑。“我这些机器也就几百块,做这行,成本并不高,所以我从没想过要涨价。大家来配钥匙大多都是急用,我把钥匙配精准才是最重要的。现在配的比较多的就是像这样的进户门钥匙和车库钥匙,大部分都是A级锁,复杂一点的C级锁我也能配。”林国民一脸认真地拿着几种钥匙模,一边比划一边说。林国民说,自己的机器用电来自电瓶,“用逆变器把电瓶的电流转换下就能用,这一个电瓶的电量能配500多把钥匙,够用好几天的。”
“配钥匙赚不了什么大钱。在我这里配一把普通的也就几块钱,复杂一点的也就二三十块钱,现在一个月下来勉强赚个千把块,所以像我们这样的‘老铜匠’越来越少了。”林国民说,虽然现在指纹识别、人脸识别的锁越来越流行,但大多数家庭用的还是普通锁,所以配钥匙这个行当还是有市场的,“做这一行,一方面是兴趣所在,另一方面,总觉得有些‘江湖救急’的意味,还是挺有成就感的,我会一直坚持做下去。”林国民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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