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有车祸

■张正

天黑得越来越早，下晚班的时候，外面已是万家灯火。不巧得很，天上飘起了雨星，霓虹灯下的水泥路面映得亮闪闪的，路上的行人匆忙了许多。

走出单位没多远，我就看到马路中央围着一圈人，他们目光的焦点是一辆斜横在那里的黑色轿车和一辆前轮已爬上轿车顶部的跨式摩托车。

轿车的挡风玻璃破了一个大洞，摩托车的外壳支离破碎，或远或近地散落在地上，不见开车和骑车的人。一辆处理交通事故的警车停在路旁，几名交警在忙着拍摄事故现场照片、做笔录。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给妻子打一个电话，告诉她路上小心。今天是她到学校接女儿，女儿也在她的摩托车上。不等我按出妻子的电话号码，我的手机先响起来，是妻子打来的。

“下雨了，你路上小心，刚才看见有人碰撞了。”

“我旁边正有一起呢，是轿车和摩托车相撞，好像很严重。你们到家了？”

“我们刚到家，你小心！”“知道了！马上到家，等我吃晚饭……”

就是这样简单的几句话。我奇怪，路上有车祸，为什么我们同时想到的都是对方？因为她们是我的家人，我是她们的依靠。

平常在外面听说哪里又出了车祸，和我们住在一起的母亲唠叨最多的就是：“你们骑摩托车，不要不注意，宁可少睡一会儿觉，起床早一点，路上慢一些……”这就是亲人的牵挂！

亲情，无处不在。

呵护自己的生命，这是人的本能；关注亲人的生命，这也是本能——一种升华的本能。推己及人，如果我们懂得尊重他人的生命，进而关注我们共同生存的整个社会，那便是一种境界。

这样的本能或境界有时是不可分的：你不珍惜自己的生命，那也是对亲人的不负责任；你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就有可能危及他人的生命；你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便会为社会增加一份负担——至少在车祸中是这样。

蒙蒙细雨中，华灯初上时，我多么希望每一个行人都能安全、按时到达家门口，按响门铃，让亲人接过手中的包，走进温暖的家，和家人围坐在热气腾腾的饭菜旁，其乐融融。

路上有车祸，开车、骑车的人，是急着赶回家与亲人团聚吗？

不要开快车！不要有车祸！每一个牵挂你的人，每一个有亲人的人，都是这样在心里祷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