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抱娣虽然已年过九十，但手力和眼力都十分惊人，尤其表现在制鞋上，即使是在照明条件非常差的环境下，她依然能够飞针走线，而且平均一天就能制成一双鞋。最难能可贵的是，她每年都坚持至少制百余双布鞋，少部分是“内部消化”，从自己到子女辈到孙辈再到重孙辈以及玄孙辈，她的布鞋陪伴了每一代人。而其余的大部分则是用来送给街坊邻居和村里的孤寡老人，温暖了无数人。
手工布鞋陪伴五代人
今年92岁的徐抱娣拥有一个48人的大家庭。虽然因为工作等原因都分散在各地，平时也甚少有机会团聚，但是老人家每年都会抽出时间到各个子女的家里走动走动，最不忘的还是给他们添置些新布鞋。
最近，她来到了大女儿江九红的家里。记者昨天在位于新民中路的银杏苑小区见到徐抱娣老人时，虽然她已经头发花白，咧嘴笑时露出的牙齿也所剩无几，不过精气神却是十足，尤其是她仍能熟练地完成穿针、引线、缝合等动作，实在难得。江九红说，老人家除了听力差些，其他身体状况一直非常好，这也是全家最值得高兴的事。老人家来我这儿已经有十多天了，做了十双布鞋，正打算收工返回乡下。”江九红边说边忙把母亲新做好的鞋摆到了桌上，拖鞋、布鞋、棉鞋，四季都有。样式虽然普通，但做工着实不赖：鞋帮的针码分布均匀，所用的麻绳虽粗，但针眼却非常细，而且用手勒得非常紧；鞋面则平整服贴；最关键的是，鞋帮与鞋底的结合处严合饱满。
过硬的技艺也使得布鞋的“寿命”格外得长。江九红说，这么多年以来，母亲为这个家做的布鞋已经多得数不清，家里人基本都是穿着母亲做的布鞋长大的。家里的三个鞋柜都被塞满了，另外还有三个大箱。“一方面是母亲做的布鞋实在耐穿，另一方面就是母亲仍坚持每年给大伙做每个季节所需的布鞋，所以家里的布鞋就越来越多。”说着，江九红从纸箱子里拿出了一双黑色的棉鞋，她告诉记者，这是母亲在几十年前为她做的，除了鞋面的布料有些破损外，其余处和新鞋没区别。接着，她又拿出了一双去年从市场上买来的花棉鞋，虽然外观鲜艳，但江九红只穿了一次就把它闲置在箱底了，鞋做的好与不好，只有穿了才知道，市场上买来的棉鞋空有外表而无内里，夹棉分布严重不均，而母亲做的这双棉鞋虽然已经有些破旧，但异常的合脚，所以好多鞋我到现在都舍不得扔掉。”
每年制鞋百余双多数送邻里
徐抱娣每年制鞋除了供家人穿外，大多数还是送给了邻里。她说，她生活的农村，老人很多，大家都喜欢穿既舒适又养脚的布鞋，可市面上手工布鞋很少，要么就是价格太高，于是她打起了为街坊邻居，尤其是给孤寡老人做布鞋的念头。而每回看到别人穿着自己做的鞋子时，徐抱娣的心里也总有说不出的满足感。渐渐地，她就养成了每年制出百余双布鞋送给他人的习惯。
“起初都是我自己准备所有的做鞋材料，后来大家开始送来些破旧或是不穿的衣物，然后制成鞋面。”徐抱娣的这一善行，也被不少人传为佳话。此次来到江九红的家里，就有三位朋友慕名而来。徐抱娣说，做一双布鞋要经过好几道工序，首先要打袼褙。在现场，她也给记者进行了演示，首先拿起碎布头，用白面熬的浆糊将碎布头裱上纸粘在一块板子上，放在太阳底下晒。接着，照着脚的大小剪好鞋样，几张袼褙合在一起，一针一线地纳鞋底。再用锥子钻眼，将连着线的细针扎入，一针一线，细细缝制。然后就是制鞋面，最后完成鞋帮与鞋底的结合。
事实上，江九红从小受母亲的熏陶，在制鞋上也有一定的功夫，不过与母亲的手艺相比，她着实自叹不如，她始终缺一项最关键的技能，就是将鞋帮与鞋底结合。我也多次尝试过，但总是掌握不到要领，所以最终还是决定放弃了，每次都是将做好的鞋帮和鞋底交给专门的制鞋人，完成最后一道工序。”而在效率上，江九红更是追不上，自己需要两至三天才能完成一双布鞋，而母亲平均一天就能做好一双鞋。最让她佩服的就是母亲的眼力。江九红因为视力变差，在十多年前就停止了制鞋，而其母亲则一直坚持到现在，而且动作仍然非常利索。江九红说：即使是在光线非常昏暗的情况下，比如下雨天、阴天，或是晚上只点了一盏蜡烛灯的情况下，母亲仍丝毫不受影响，一针一线，有条不紊。”
真有护眼秘诀？心态是关键
或许大家都在想，这位老人是否有护眼秘诀呢？对此，徐抱娣笑着说：这应该是‘天生’的！”不过她认为，积极乐观的生活心态是最重要的。“我虽然年纪大了，但从不认老，如果只是因为身体上出现了一点小毛病，就从此整日唉声叹气，认为自己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如此日复一日，就真的再也振作不起来了。”徐抱娣说道。
除此之外，有良好的身体“本钱”也非常重要，徐抱娣平时就喜欢多运动，但并非大家想象中的跑步或是借助器材之类的锻炼，而是多做事。徐抱娣说，她每天的生活都过得非常充实，尽量不让自己闲着，尤其是做鞋，这是从她18岁起就养成的习惯，实在很难停下来。
“在家里，从子女辈到孙辈，再到重孙辈，再到玄孙辈，一代一代人在不断地延续，亲人的队伍也越来越庞大，我也因此总有做不完的鞋，虽然他们时常劝我放下手中事多享享清福，但我就是闲不下这个心。”再有邻里乡亲，徐抱娣更是时刻想着他们的鞋子是否够穿，尤其是逢年过节，她希望大家都能穿上新鞋，所以她总有“操不完的心”。
对此，大女儿江九红也深有体会。她对记者说道，就拿这次母亲到她家里小住来说，她本打算带着母亲四处尽情地游玩一番，但才去了几处地方，母亲就不肯出门了，非要“赖”在家里找事做。
“除了做鞋，就是帮我做家务，每天把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还把每间房间收拾的井井有条。”江九红说，虽然她和母亲相差二十岁，但她的身体状况却比母亲差远了，尤其是老人家的手脚依然很利索，着实让许多人都钦羡。（贺丽华文/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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