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花开的声音

■殷海平

花开，当然是有声音的。只是花开的声音，少有人留意，等开了，忙着目不暇接地看花，却无心再追听花开的声音。

从三楼的窗户看出去，傍晚六点多，尽管夕阳也已隐退，一棵广玉兰，却开的正猛。突然，它夺走了这个夜幕快降临时的感伤，我想多少人这个时间，正看着电视，吃着丰盛的晚餐，或是靠着沙发刷微信朋友圈。而我的孩子，却刚准备上一堂周末的兴趣班，我也很矛盾，如此的辛苦，到底孩子会不会怨我？可当这三月的广玉兰，一样盛开在教室的窗外，像是专为这些在室内的一份宁静，送来花开的声音，我猛然释怀。至少，我的小孩告诉我：“妈妈，我还是蛮喜欢这个课的。”喜欢就好，来不及在喧闹里看着广玉兰的盛开，至少能听到它开的声音。

我特别喜欢“落花流水”这个词，从溪流石头间，粉色的桃花花瓣，或细碎的樱花飘落……然而它遇上了流水，和挡道的石头，就有了一种灵性。让我想到了美女，想到了爱情，想到了“落花流水春去也”。花便有了“潺潺、叮叮、咚咚”之声，那声音里有时间流失、青春不在、红颜老去般的细思量，但又有一种恬静之美，让人难忘。

油菜花也是有声音的，春天尤盛。满地金黄，抢眼夺目，最能唤起人们的视线，招很多人的喜欢。先是农人，看到了丰收的希望，接着蜜蜂忙着嗡嗡采蜜，这几年的游客，更是追寻太多的油菜花之最美乡村……他们有人听懂了“缤纷与灿烂”，有人明白了“奔放与迷人”。他们是那样地迫不及待，跟着春的暖风，冲向了油菜花的田地，边走边听，听着听着就醉了，恨不能唱一首最轻快的民谣，唤醒记忆中最朴素纯真，努力奔跑过的自己。

还有杏花、梨花、樱桃花……我很享受春天盛开时的声音，这是生命的声音，是绽放的声音。夜幕降临了，如果不是借着教室中炽热的灯光，我真分辨不出窗外那是什么花。我看着我的小孩，正举手积极回答着老师的提问，满脸求知的样子，不正是一朵蓄势待放的花吗？我真好奇，他会开出什么花，不过只用心去听，一定有着充满力量的花开声音，那么有吸引力，那么好听，像春天一般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