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脑”老人祈盼 无望未来有“微光”

核心提示: 说起谭根和这个名字,能立马在脑海中浮现其长相的人多半都是他的亲友;可是,提及“只有半个脑袋的人”,谭根和的模样应该会第一时间被众多关心支持过他的爱心人士记起。

本报记者 尹媛 文/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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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理人员在照料谭根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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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轮椅的谭根和可以凭单脚慢慢移动。

说起谭根和这个名字,能立马在脑海中浮现其长相的人多半都是他的亲友;可是,提及“只有半个脑袋的人”,谭根和的模样应该会第一时间被众多关心支持过他的爱心人士记起。

经历了闯过鬼门关只剩“半个脑袋”,经历了发妻患癌撒手人寰,经历了独子克难肩挑重荷,默默承受风吹雨打的谭根和并没有等来日渐变好、越过越有希望的日子,相反,即便“不正常”如他,也因为未来可预见的无望、艰难而一日日地更焦躁……

捡回一条命,他成了“半个脑袋”的“怪人”

尽管已经不在村里好几年,但延陵镇行宫村新庄村的人对谭根和、王文红夫妇的印象依然很深,老实本分、勤勤恳恳、夫妻和睦几乎成了大家对他们夫妇俩的统一评价。

谭根和和王文红自由恋爱结婚后,便一直想着要靠自己的双手一点点把小日子过好。所以,即便双方父母早逝——既没有留下为他们减轻生活负担的物质财富,也无法帮他们带大唯一的儿子,他们也从无抱怨。夫妻俩一个靠瓦匠手艺、一个就做做小工,也养活了自己和儿子,并凭着积蓄和借来的钱在村里盖起了属于自家三口的小屋。在旁人看来,这一家的日子过得平淡甚至清贫,但却幸福和美。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一次意外事故彻底打破三口之家的幸福安宁。

2006年的一天傍晚,忙碌了一天的谭根和骑上摩托车往家赶,谁知在途经云阳横塘路段时,被一辆外地牌照的大货车撞倒。紧急送医后,一度被下达了病危通知书,但在家人的再三坚持和院方的积极抢救下,谭根和用整整一夜的时间闯过了鬼门关。当王文红和亲戚第一次看到脱离危险的谭根和时,几乎被惊得说不出话来。“为了把谭根和从鬼门关那儿拉回来,医生不得已切除了他小半个颅骨,而我们看到他的第一眼,只觉得他‘少了半个脑袋’,特别吓人。”王文红的舅舅谭国斌至今仍旧记得外甥女看到术后的外甥女婿时,她眼中的心痛不舍。“在其他人看来,谭根和成了个人见人怕的‘怪人’,可是王文红却只是心疼丈夫遭了多大的罪。”

日夜守在旁,发妻病倒确诊胃癌晚期

虽然捡回一条命,但谭根和由于伤势严重,还是在医院住了好几个月才得以回家。而回到家中的谭根和也只能卧床,完全失去了自理能力,整个家庭的重担一下子全压到了王文红身上。

“面对完全失去自理能力的谭根和,王文红没有丝毫的嫌弃。不管是种田的活,还是家里大大小小的杂事,以及丈夫的吃喝拉撒,王文红一声不吭全部扛在了肩上。她从来不叫苦叫累,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把丈夫也照顾得好好的,得空时还会用轮椅推着谭根和去村上走走看看。”谭国斌说,即使是在最爱挑理的一些人眼中,王文红也完全没有可以挑刺的地方。

原以为在王文红的辛苦努力下,一家三口的日子会一直这么清苦倒也安稳地过下去。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结束对他们的考验。2010年下半年开始,王文红常常觉得身体不舒服,可是,由于丈夫身边离不开人,她就一直拖着没去医院。2011年春节过后,王文红彻底病倒了。而且,辗转几个医院检查,都找不到病因,而王文红胸腹部的痛感却越来越强烈。最终,在镇江第一人民医院,被确诊为胃癌,并且已经是晚期。“怎么也没想到王文红会得癌症,家里人都觉得跟她几年来一直辛苦照顾丈夫和家里有关系。可是,她在知道自己得了这个病后,第一反应不是问还有没有救,而是想着谭根和要怎么办?他身边离不开人啊!”看着骨瘦如柴、异常憔悴的外甥女即使面临绝症还一心牵挂丈夫,谭国斌不禁红了眼眶。

有苦也有爱,病妻离世徒留不舍与牵挂

由于无法进行手术,王文红只得接受化疗治疗。只是,面对高额的治疗费用,王文红几度想要放弃。“我一直想把根和服侍好,让他有一天还可以站起来,可惜,我不争气地也病倒了,看病的钱又不是一点半点,家里这种样子,我哪里还能再继续给儿子添负担啊!”这样的话,王文红多次在舅舅谭国斌和其他亲戚面前说过。然而,亲友不忍,村民不忍,社会上更多的爱心人士也不忍。

2011年5月下旬,本报报道了谭根和和妻子王文红的故事,一时间引发了极大的关注,数名爱心人士先后为王文红送去了自己的一份心意,并鼓励她积极接受治疗,慈善总会相关负责人也特意送去了救助金。

在亲友和社会各界的关心帮助下,王文红按期接受了几个疗程的化疗,只是,在所有借来的钱和接受救助的钱用完后,王文红不得不放弃了治疗。“所有能借的亲戚都借遍了,毕竟各家也都有自己的日子要过,倾家荡产为她治疗也不可能,所以,王文红最终还是放弃了治疗。不过,她心里已经充满了感激。王文红曾经拜托我,要一一谢过帮了她的人,在她看来,虽然自己过了不少苦日子,可是许多陌生人的关心关怀让她感受到了暖暖的爱,特别满足。”谭国斌说,对于自己的病,王文红一句怨天尤人的话都没说过,她从头到尾就只是担心自己走了后谭根和没人照料该怎么办。

最终,王文红带着对丈夫的满心不舍与牵挂,离开了人世。

只能两相依,“弱子”不怨不叹一肩挑重担

“虽然后期王文红主动放弃了治疗,但是她的治疗费用也花去了十八万元左右,再加上之前谭根和治疗花去的十几万元,家里可以说是债台高筑。”谭国斌说,王文红走了,谭根和又完全没了自理能力,这个家还债的指望和继续过下去的希望全部落到了夫妇俩唯一的儿子谭泽云身上。

原本在职教中心就读的谭泽云没有再继续读书,他不得不提早迈入社会承担起养家的责任。然而,由于自身身体的原因,谭泽云无法从事过重的体力劳动,只能做些相对轻松且技术含量不那么高的工作,因而收入也并不高。“谭泽云在初中的时候,因为身体原因摘除了一个肾,医生叮嘱以后都不能干重活,也不可以太过劳累。所以,即便他有心去挣更多的钱养家,可是身体条件却不允许。”从一开始的小眼镜厂,到后来的大亚集团,再到如今的私人小企业,谭泽云的工作一直不够稳定,而他却总是在身体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让自己做到最好。

由于谭泽云必须工作挣钱养家,卧床的谭根和便无人照料,而这显然不行。“王文红病重的后期,都是由家里亲戚帮忙照顾谭根和,可是大家也没法天天在他跟前伺候啊。谭泽云思来想去,最终决定把父亲送进了老年公寓。”谭国斌说,由于各方照顾,一开始谭根和入住老年公寓的费用每月只需1000多元,虽然还有一些必备的日常药物等开销,但除去谭根和可以领到的重残补贴,坚持工作的谭泽云还是扛起了肩头的重担。

未来步步难,渴求“希望微光”照进现实

在市老年公寓,虽然忙于工作的儿子不能天天陪伴,但谭根和被照料得很好。“老年公寓里有专门的护理人员,各项配套设施也很齐全,谭根和在这儿一住就是六七年,初期适应得很快,后来整个人状态也不错。”谭国斌说,当年的那场车祸除了让谭根和“少了半个脑袋”,也让他落下了“头痛”的毛病,时不时就会因为头部疼痛发作而无意识喊叫。“谭根和有时候吵闹也会影响到别人,但护理人员对他一直很耐心,他自己也会知道给我打电话帮他买药,总之这些年过得还算平稳。”

然而,今年开始,谭泽云和谭根和父子俩间基本平稳的生活却悄然出现了异动。“谭泽云在厂里做的工作算是轻松的,所以工资也不高,据我所知也就2000多元。原本谭根和在老年公寓需要自费的部分也就1000多元,所以谭泽云勉强能够维持自己和父亲两人的生活。可是,自从老年公寓硬件设施和软件配套都升级后,费用也增加了,而谭根和又没法再享受残联的托养政策,谭泽云一下子就无法承受这个担子了。”谭国斌算了一笔账,目前谭根和在老年公寓一个月的床位费是1200元,护工费是1500元,伙食费要500元左右,再加上药费300元左右,除去他每个月的700元重残补贴,需要自费部分约为2800元左右,而谭泽云不吃不喝估计才勉强能够支付。

“这两年谭泽云也大了,按理说到了成家的年纪了,可是每次有心仪的对象了,一了解到他还有个父亲要这样养着,家里还欠着外债,便就再没下文了。”谭国斌说,谭泽云很懂事,几乎不会跟长辈哭诉自己有多难熬。可是,就在为数不多的几次深聊中,谭泽云都是苦笑道:“接下来的路总觉得会困难得走不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一点儿希望的光亮……”

责任编辑:周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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