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深处的大澡堂

核心提示: 如今,澡堂式的平民文化已经渐行渐远。或许,生活条件越好,怀旧就越成为一种刻骨铭心的眷恋。儿时故乡的大澡堂就像一本泛黄但却散发着历史清香的好书,百读不厌,百品不倦。

■张春波

如今,澡堂式的平民文化已经渐行渐远。或许,生活条件越好,怀旧就越成为一种刻骨铭心的眷恋。儿时故乡的大澡堂就像一本泛黄但却散发着历史清香的好书,百读不厌,百品不倦。

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但由于澡堂离我家很近,所以仍有一些情景残存于记忆里:澡堂的两扇大木板门在那个年代已显豪华了;澡堂是用青砖砌成的,在当时可以算是故乡较好的房子,澡堂正门的上方,有一块抛光的砖面,清楚地刻着“国营大澡堂”。在字与字的中间镶着用铁皮做成的五角星,并被刷得通体艳红,阳光照射时,则显得格外明亮。对那颗五角红星,我总是怀着一股仰慕和崇敬之情。虽然年幼的我不知那颗红星所代表或象征的意义,但在心中却久久不能忘记。那时候,人们习惯称澡堂为亮灯口,因为澡堂的开门与打烊是以一盏灯为信号的。澡堂门外的上方安着一只灯泡,如果哪天灯不亮,则说明今天没澡洗。

去澡堂洗一次澡的票资为8毛钱,也有5毛的。洗澡是在同一个浴池里,唯一不同的是8毛钱的票是每人一个位置,而5毛的可能是两三个人挤在一个位置上,或者更多的人。那时候,澡堂的洗浴设施很简陋。一米二宽的木板中间竖起一层60厘米高隔板,两边的表面铺一层草席,并用小铁钉钉好,每隔一米摆上一个类似北方人炕上的茶几,便成了床位,一根悬于头顶的细长铅丝上挂着毛巾,一瓶盛满开水的热水壶,一些放在墙角的厚重木屐,这些便足以让澡堂维持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生计。

那时故乡只有那么一个大澡堂,虽然条件简陋,却丝毫没有影响人们的心情。冬天,窗外是寒风瑟瑟,而屋内的人们却快乐地享受着难得的清闲。有人爱在澡堂里讲故事,天上地下,乡里乡外,只要沾上边的好事坏事奇事怪事,全都拿来过把嘴瘾。讲的人说得眉飞色舞,听的人听得入耳入神。也有的亲朋好友平时没空见上面,今日洗澡遇上了,便趁机唠上几句。还有的趁有空带着孩子洗个澡,匆忙洗完后又赶着孩子早点回家写作业……澡堂成了人们传递信息、休息娱乐、放松身心的好去处。

依稀记得,冬天里,我们一般十天半个月才能洗一次澡,而每年的农历腊月二十六、七,我们是必定要跟着大人们去洗澡的。那几天,澡堂里的人很多,乡下的、街上的、老的、少的,为了迎接过年,统统都要去洗澡。我们小孩子受不了澡堂里的高温,往往让大人擦完了身子,便迫不及待汗流浃背地穿衣出来,围着马路边的小吃摊馋馋地看着。

如今,故乡的大澡堂早已随着时光的逝去不复存在,澡堂里的快乐也只有在岁月深处才能被静静地拾起。

 

责任编辑:吴淋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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