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吕古村的石刻碑文与红色文化

核心提示: 在我市延陵镇大吕村的张氏祠堂原址有一棵高大的银杏树,又称“白果树”。它高达30多米,直径粗约1.3米。相传:十里遥指百果树,那里便是大吕村。

大吕风水埂上的古榆树

大吕村原四合院门前的石马

石鼓

在我市延陵镇大吕村的张氏祠堂原址有一棵高大的银杏树,又称“白果树”。它高达30多米,直径粗约1.3米。相传:十里遥指百果树,那里便是大吕村。

上世纪五十年代末,我十三四岁,春节期间常去大吕村走亲戚,对该村有所了解。那时,大吕村有600多户人家,不少人家门前两旁都放着一对镇宅之宝——石鼓。让我羡慕的是全村的大小巷子都是青石板铺路,从东到西的主巷道200多米,宽度约5.5米;6条支巷道长100多米,宽3.6米。青石板干净清凉,且有一条深深的沟槽,那是前辈们推小车时碾成的。

近两年来,大吕村党支部和村委会要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制定乡村旅游发展规划,经人推荐要我帮助他们把大吕古今历史、风土人情、经济发展等情况进行全面调查,并编成文本。在大吕村党支部的支持下,我花了8个多月时间采访了50多位老干部、老教师、老村民,走遍了大吕村每一条巷子,用手机拍下了一张张图片,那万顷洋里的稻田、那千亩果园、那一排排白墙红瓦的民居、那勤劳耕种的农民、那散落在墙旁路边的石墩、石马、石鼓……这些都见证了大吕村村民的辛勤劳作。许多村民看见我这位陌生人在村里“寻宝”拍照,很觉奇怪,都走过来看热闹。当村干部说明情况,他们十分高兴,非常支持我的工作。有位80多岁的老人说,过去村里的路皆是用厚实的条石铺成的,如果堆在一起就像一座小山。那是祖先们留下来的宝贵财富,也是大吕村民的骄傲,现在却成了人们心中的记忆。上世纪六十年代,国家大兴水利,各处相继建造电力排灌站,由于资金和原材料紧张,村干部便动员民众将村上石板巷和村外石板路上的花岗岩作为建筑材料捐献给水利建设。

上世纪五十年代末,大吕村村东路口的南边,矗立着一块石字碑。这块石碑高4.26米,为台锥体,下边底宽0.48×0.48米,上面宽0.4×0.4米。碑的一面上方刻有仙鹤及云头龙凤花纹,中间刻有石柱,形似华表,四匹石马将整座碑体稳稳地卡在基座上。石字碑是用花岗岩制作而成的,石碑的正面刻有“石敢当”三个字,其两个侧面分别刻着“一水环蓝,三山耸翠”八个苍劲有力的大字。一水环蓝的意思是指大吕村是块船基,发大水时四周环水有波澜;三山崇翠的含义是向西眺望,茅山、花山、方山又高又绿的美景。此碑立于村东头,用作镇村之宝。历史上的金石文物因为天灾人祸,许多早已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庆幸的是这块石字碑在“文革”期间被人为推倒,后沉入水塘里,保存至今。

近年来,随着社会对传统文化的重视,文物古迹受到妥善保护。“石字碑”作为大吕村的重要文物古迹,时常被村里人惦记着,要求重新打捞妥善保管的呼声日益高涨。于是,大吕村党支部和村委会组织干部群众于2018年3月20日上午,把“石字碑”主体部分打捞上岸,妥善保护在村委会内。后又计划建起村民公园,将“石字碑”重新树起来,建亭保护,重新成为村中的重要文化景观,并争取申报市级文物保护单位。

唐朝时期,诗人张丛申见到大吕村周边万顷洋的美景赞赏不绝,特写下“登览之胜,遥碧远明”八个大字,刻于此碑为万顷洋佐证。此碑遂成季子庙一景。

大吕村殷氏祖先殷仲堪为东晋将领,玄学名士,能清言,善属文、工书。东晋时,他曾任晋陵太守(治所在今镇江市),到古延陵季子庙拜谒,撰有《谒延陵季子庙碑》一文,此碑文一直存放在延陵季子庙内,供游人观赏。

清朝同治年间(1868),大吕村张得贵毅然参加援黔楚军。他屡建战功,朝廷降旨,晋升他为两广提督,坐镇南疆,官从二品,戴双眼花翎,封为“振威将军”。光绪十年(1884),法军进犯广西边界,张得贵随广西提督苏元春参加中法战争。在镇南关、谅山等地的战斗中打败法军,再获军功,成为民族英雄。钦赐满文敕命及玉石印。奋战沙场四十多年,张得贵告老还乡,病逝于1923年,享年83岁,葬于村西额头塘西北侧墓地。墓前立“清授提督衔毅勇巴图鲁振威将军张得贵之墓”石碑1块(墓碑高1.5米,宽0.9米,厚0.1米),如今保存完好,被写入《丹阳县续志》。

综上所述,大吕村现保存的这些古代碑刻,尤其是殷氏祖先殷仲堪撰写的《谒延陵季子庙碑》碑文,如一粒粒浩海遗珍,背后都藏着一段具体的历史故事,为我们认真学习和初步研究金石文化提供了样本。3000多年前,智慧的古人就意识到,想要让文字记载的人事永传于世,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刻在金石器之上。旧时的金石,主要是指古代铜器和碑刻。而古代铜器和碑刻为主要研究对象的金石学,偏重于著录和考证金石文物上的文字,以达到证经补史的目的。古代碑刻主要包括刻石、碑、墓志、塔铭、经幢、画像石、建筑及其他杂刻等等,金石学作为古代最显赫的学问之一,是现代考古学的前身。

随着国家经济实力的大幅度提升,近年来,金石文物及其拓本的收藏在民间蔚然成风。据历史记载:大吕村初建于宋朝,至今有1000多年历史。如果说现存的《谒延陵季子庙碑》、八字碑和石字碑是在东晋或唐朝时期镌刻的,其历史文化和收藏价值就当为“贵族”。

旧时大吕村的东西两头都用人工筑成风水埂,长200米,宽3米,高2米。上世纪70年代,风水埂上的泥土已被取去修筑公路,但村东首还有风水埂的遗地约30米,几棵榆树、朴树等古老树种挺立其中,古树上古藤缠绕,使风水埂更增添了几分神秘感。尤其是原风水埂东北侧有一棵200多年的朴树,高达6米,树杆呈龙形,生长茂盛。有村民问,为了保护古迹,能否在风水埂原地上再取土复原,栽上树木,种上花草,既可以美化环境,又可以为发展乡村旅游增加景点。村民的建议是善意的,是发自内心的记忆。他们认为要记得住乡愁,还不如把乡愁变成现实。在实地考察中,我发现原来的风水埂大部分没有了,村民已在遗址上建了房、修了路,尤其是丹宝公路从中穿过。

从历史上看,有历史价值的建筑大致有两类:一类是用石头建造的,叫石构建筑;另一类是用木头建造的,叫木构建筑。石头建筑不易腐朽或破坏,即使因客观原因如雷击或战争等毁坏的,也能留下残垣断壁。随着时代的推移,那些残垣断壁在人们的心目中不仅不是垃圾,还成了宝贵的精神财富,受到普遍的尊重和珍爱。这就形成一种文化即“废墟文化”。废墟因受到尊重并受到保护,从而成为审美对象,继而产生“废墟美学”的概念。

随着社会经济的不断发展和社会主义新农村的建设,今后“废墟文化”将愈加为人们学习和传播。大吕的风水埂虽然是用泥土筑成的,但过去每当发大水时,它挡住了从茅山、花山和方山倾泻而来的洪水,保护了全村600多户人家的生命财产。这就是人们记住风水埂的一种情怀、一种感恩。我认为村东的风水埂还存30多米遗地,并生长着古树和野草,它虽然不是石头建筑,却也属于“废墟文化”的范畴。

延陵镇是省级茅山革命老区,大吕人民的革命斗争历史悠久,有着深厚的红色文化资源基础。抗日战争时期,陈毅、栗裕同志在茅山地区建立革命根据地,他们经常来大吕村开展革命活动,领导苏南地区的抗日战争。本次调查活动,我坚持文化自信与大吕实践相结合,重温革命历史,唤醒红色记忆,从族规祖训、村规民约中提炼红色元素,整理红色人物事迹,探索红色遗地遗迹等,编写了大吕人民抗日斗争史,将过去零星散落的遗迹遗物和老人们久远记忆中的英雄人物挖掘整理出来,经多方核实后装订成册供人们阅读。红色文化基因就在这些感人肺腑的故事中得以传承、传播,“种”进每一个老区人心中,生出红色文化自觉之根,开出红色文化自信之果。

责任编辑:姜耶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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