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昌盛的老北门大街

核心提示: 1953年我父亲从上海国棉八厂调至丹阳纱厂工作。那年我11岁就跟随全家人迁居丹阳,借住在新河桥(又称老北门桥)的北边民宅,我亲眼目睹老北门大街兴旺发达昌盛的景象。虽然已过去了60多年,但我仍然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石生根

现存的老北门古桥

记者 显春 摄

 

1953年我父亲从上海国棉八厂调至丹阳纱厂工作。那年我11岁就跟随全家人迁居丹阳,借住在新河桥(又称老北门桥)的北边民宅,我亲眼目睹老北门大街兴旺发达昌盛的景象。虽然已过去了60多年,但我仍然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我一出门就见到一座石拱桥,名叫新河桥。该桥建于元至顺年间,至今已有300多年的历史。汹涌澎湃的京杭大运河由东向西北方向,穿过新河桥,与南边的内城河连成一体。当运河水冲撞桥墩时,形成波涛滚滚的漩涡,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当第一缕晨曦洒落在运河时,河面上波光粼粼,令人陶醉。因当年丹阳城没有自来水,桥的南边码头上热闹繁忙,附近的居民来码头上淘米、洗菜络绎不绝。每天上午八、九点钟,县中食堂几个工友挑着几大筐蔬菜和一大箩大米,哼着扬州小调,在码头上清洗蔬菜和大米……小桥、流水,呈现出一派江南水乡的美景。

当我站在桥上向南眺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离桥50多米的一座雄伟高大的古城墙的大门。老北门大街从桥开始,通过古城墙大门长度约有300米左右,街的西侧是内城河,街的两边大都是低矮简陋的平房,几乎都是商铺,鳞次栉比,街面铺的均是长条石。北乡农民进城的最近通道必经老北门大街,来往行人摩肩接踵、繁华喧嚷、人流如潮。每天清晨3、4点钟天还未亮,三姑庙、观音山等村的农民“咯吱、咯吱”挑着大粪经过大街,我时常从睡梦中被惊醒过来。有一天清晨,一个妇女挑着一担粪,突然扁担断了,粪便洒得一地都是,该妇女“呜呜”地哭出声来,附近的不少居民闻声过来,到附近内城河挑水,将街面的粪便冲冼得干干净净,该妇女激动地跪地表示感谢……

从桥至古城墙大门有五、六家商店,靠桥两旁是两家弹棉花店,“铛铛”弹花声不绝于耳,一条条破旧棉絮被加工成崭新厚实的新絮。左边紧挨着的是“三格姑”酒店,进城的农民三三两两在酒店里喝小酒,聊家常。再隔壁是“志成”糖烟酒杂货商店,货架上商品琳琅满目,门庭若市。桥的右边是“眭家杂货店”,再往南是茅记铁匠铺,再过来又是一家弹花店。穿过古城墙,东边是积谷仓,县中所在地。街的左边是酱作坊,隔壁是朱家面食店,老板经营有方,面条味道好,价格公道,每碗面只收七分线,每到中午,附近的居民和县中的学生来店里吃面,往往客满。紧靠县中大门的北面是一家赵家铁铺,赵老板原籍南通,身壮力强,手艺精湛。他自开炉灶,老婆拉风箱,赵老板在熊熊烈火旁,高达摄氏五、六十度的高温中,锤打农民用的镰刀、钉耙、锄头等各种农具。即使在严冬季节,赵老板也是大汗淋漓,赤膊上阵。由于制作的农具质量好,价格比宜,农民纷纷前来订购,往往供不应求。县中大门南边是一家“蒋记”茶馆店。夫妻俩经营,自开老虎灶,供应附近居民的开水。因老板每天下午到附近内城河挑水,成本低,冲一瓶开水只要一分钱。每天清晨居民排队冲开水,茶馆内也经常客满,都是附近的和乡下进城的老人,他们边品茗茶,边聊家常,说故事,议论国内外大事,老人们畅所欲言,谈笑风生。再往南就是尼姑弄,尼姑庵斜对面是县人民法院审判庭,一大间60多平方米的简陋平房,每次开庭时,参听居民座无虚席,鸦雀无声,聆听原被告的陈述、辩论以及法官的询问和判决……古城墙大门的右边是一爿嘉宝杂货店,隔壁是二婊豆腐店,老板雇了一名长工,养了一头驴子,半夜起身磨豆腐,因现做现卖,豆制品香气扑鼻,质量纯真上乘,每天清晨许多居民纷纷前来排队购买豆浆,每天各种豆制品都能销售一空。1954年,老板因“历史反革命”问题,在三姑庙内“畏罪自杀”,从此豆腐店歇业。隔壁就是糖坊,是辛丰人开的,制作麦芽糖等各种糖料供应客户。再往南是陈记米店,货源来自农村各地,主要供应附近居民和县中食堂。隔壁是丁记糕饼店,老板凭借好手艺,制作京枣麻饼,各种糕点,价廉物美,每逢节假日都供不应求,销售一空。再隔壁是邹林宝铜匠铺,为群众配钥匙,修理各种锁具,方便群众,受到群众点赞。县中大门正对面是顺兴旅馆,两层小高楼,内有20多间房间,除了有几位县中老师常住外,大都是来自金坛、句容、扬中等地的商人住宿,来丹洽谈生意。还有一些贩鸡、贩猪的商贩也常来居住,旅馆内房间常常客满,生意十分看好。县中斜对面是理发店,老板手艺好,价格便宜,每理一次发只收5分钱,县中学生下课后纷纷来理发,往往要排队等候。再往南是冷记石灰行,都是乡下人推着独轮车来购买,一买就是上百斤,有时断货,来不及供应。

1956年,国家对私营企业实行公私合营,对私改造,老北门大街几乎所有商铺歇业,所有的房屋都成了居民住宅。

1995年因城河路拓宽改造,老北门大街所有居民房屋拆迁,被安排到凤美新村。虽然老北门大街已消失,不复存在,但老北门大街昌盛的乡愁却深深铭刻在人们心中,成为历史的记忆。

 

责任编辑:吴淋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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