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这玩意儿

核心提示: 与书结缘三十载有余,代价花了不老少,这不只是钱的问题,当然钱也是个问题。

■丹阳市委组织部 刘奇

与书结缘三十载有余,代价花了不老少,这不只是钱的问题,当然钱也是个问题。不过爱书人,一般不情愿提这个“阿堵物”,全然像是寻个供在家里的泥胎菩萨,得用“请”,内心倒未必真这么恭敬:就这么个玩意儿也要二十八?

记忆中,关于书,可以说是“疼并快乐着”。最初的片断,是在求父亲买套书而不得,一个大耳刮子,把我头顶的帽子掀上了天,脸皮子上火辣辣的,头顶却被冬天刺骨的寒风,凉凉地吹着。我捂着已是桃花盛开的脸颊,眼泪哗哗地流,心里却在暗自骂着:不知哪个混蛋,要把我的书给带走了。求而不得,却被赏了一耳光,着实是最心痛的经历,以至于多年以后,跟父亲聊起这事,他已经完全淡忘,我倒是连那天吹什么风、戴什么帽,都记得一清二楚,看着此时父亲尴尬的表情,我也只好哑然一笑:俱往矣,别人家都是坏爸爸,专打屁股,我爸才是好爸爸,会打脸。自打那回,再不敢因为书而任性了,实在是疼彻心扉,不亚于跟琼瑶阿姨小说里的女主,谈一场刻骨铭心的恋爱,要死要活,非要从开场一路咆哮到剧终,才能宣泄心里的郁闷。小学四年级,正当换牙好时节,不幸如我,嘴里的门神上头,来了个“第三者插足”,只得巴巴地跟着父亲去医院求助,四针麻药顶着上腭钻心地疼。拔完牙,父亲果断把我拖走,成功逃过缴费。作为少先队员加班干部的我,自然是不能答应的。于是乎,捂着过了药劲,在钻心疼痛的嘴,直奔新华书店,把拔牙钱换成了一套儿童百科全书。走出书店,我抱着估摸有三斤多重的书,咧着还在流血的嘴,一路傻笑着走回家,全然没注意路人的表情,八成是一脸的同情,当然,不是同情我,而是同情我爸,带了这么个傻孩子。

杜秋娘曾曰: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我听了这话,真想一口唾沫啐在地上,当然作为文明市民,只是想想罢了。大学时,看遍了整个学校园书馆,着实已经到了看无可看的地步,只得自己省钱买书。午饭晚饭,五角钱包菜、三角钱米饭,整整吃了两年,好不容易每月才能省下个百来块,心里虽暗自咒骂着不良书商,把书价定那么高,可最终还是狠心买下。总以为参加工作了,有收入了,这下买书总不是问题了吧,但每回看着家里整墙的书,脑子里油然而生的,是无比的满足感,但心却很诚实,一直在巴嗒巴嗒地滴着血。单是一套《资治通鉴》就花了我近半月工资,哥翻的不是书啊,这分明是在数钱啊,就好比葛朗台老爹,没事就在家里数那九百万法郎。每每去书城都要咂巴嘴,一本《阅微草堂笔记》就要八十多,纪晓岚若是泉下有知,早从棺材里跳出来,问出版商要版税了。看着这定价,再摸摸如埃塞俄比亚饥荒妇女的乳房般干瘪的钱包,心里默默念叨着:罢了罢了,此生无缘、各自安好吧。

如今虽说是信息时代,人手捧个kindle或是手机,想看什么书就能看什么书,可我依然对纸质书情有独钟,想划就划、想写就写、想折就折,拿在手里的份量,好歹也对得起这个价格。清理书架时,三大包已经不看的旧书,买回来花了上千,卖出去才几十,不过也算是回来十分之一了,比起电子书不知强出多少倍。自打爱书起,便对各种赠书、借书之事乐此不疲,任大师的《爱别离》、姜老师的《不成集》、陆主任的《散步》等等等等,到手便心生喜悦,让我可以在书中向前辈们讨教学习,更重要的是,这是赠书啊,不花钱,既不肉疼、更不心疼。

书,都是我的娃,非亲生但胜似亲生,虽比不得妇人生产,但绝大多数都让我肉疼抑或心疼过。你来,我悦,时时捧着在手心,轻柔摩娑、小心翻读;你旧,我护,常常拂去轻尘,念及往昔情、再度重温。若无疼,安得喜?若无失,何有得?书这玩意儿,也许就是这么回事吧。

责任编辑:王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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