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扇摇来清凉夏

核心提示: 夏天一到,母亲的蒲扇总是和她形影不离。她常说:“蒲扇好用,既健身又能驱蚊轰苍蝇,点火生炉子。”蒲扇在炎炎夏日里便成了母亲手中的一件宝。

■陈树庆

夏天一到,母亲的蒲扇总是和她形影不离。她常说:“蒲扇好用,既健身又能驱蚊轰苍蝇,点火生炉子。”蒲扇在炎炎夏日里便成了母亲手中的一件宝。

小时候的夏天过得比较有味,吃过晚饭,拎张小竹凳跟随母亲走出院落。劳作了一天的街邻们一个接一个从家里走出来,三三两两地聚到巷口处纳凉,巷口热闹起来。小孩子们则玩着捉迷藏之类的游戏,欢乐的笑声在乡村的夜晚荡漾。玩得累了便倒在母亲怀里,母亲用蒲扇扇风赶蚊,细碎的月光从树叶间流下来,蒲扇带着阵阵凉风,孩子甜甜地入睡。街邻们唠唠家常,人人手持一把蒲扇摇啊摇,在蒲扇的摇摆中,拉近了邻里距离。夏日热浪缓了下来,燥热的心静了下来,整个炎热的夏天就这样悄悄地被蒲扇摇走了,母亲也在蒲扇的一摇一晃中悄悄变老。

母亲喜欢用棕榈树叶制作的蒲扇,结实坚韧,可以用上三五年。盛夏酷暑夜,我喜欢坐在母亲怀里,母亲慢慢摇着手中的蒲扇,为我扇去夏天烦燥的热气,嘴里喃喃地讲着乡村独有的故事,我沉迷在母亲的故事声中,听着听着,眼睛打起架来,不知不觉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一觉醒来,母亲手里的蒲扇“啪嗒、啪嗒”地扇着,节奏越来越慢,巷口静悄悄的,街邻们也不再彼此交谈,静坐在竹凳、凉席上。夜深了,街邻们拎着竹凳、凉席陆陆续续回家中,巷口再次陷入空寂。有时,直到清晨醒来,自己已躺在床上,是如何回家的,全然不知。那时的生活就这么简单纯粹。

蒲扇因摇动叶面会散碎,母亲为延长使用寿命,在蒲扇边沿缝上一条布条。母亲说,缝上了布条就不容易坏,可以多用几年。被布条严密地缝钉着的蒲扇,虽简朴粗糙,但蒲扇摇过的岁月,如沉淀的美酒日久弥香。那时,家家户户用的还是柴火灶,母亲摇着那宽大的蒲扇,阵风“呼呼”而来“生炉灶”,随着“啪嗒、啪嗒”地扇着,灶膛里红红的火苗就跟着熊熊地舞蹈起来,母亲额头满是湿漉漉的汗,背后隐隐约约地透着汗。母亲告诫我,低头吃口饭,手头有把扇,过日子就是图个惬意自在,知足而常乐。

小小一把蒲扇,承载着母亲对我的呵护。她用手里那把蒲扇,扇走叮咬我的蚊虫,驱散夏季炎炎的酷热,带来阵阵凉意。春去夏至,气候凉热,空调送爽,蒲扇淡出了我们的生活。但我始终忘不了坐在母亲怀里,母亲拿着蒲扇为我扇着凉风,风儿轻拂着身子,伴着母亲喁喁说话声,那样舒服。

又到了夏天,酷暑难当,享受空调送来的凉爽时,母亲手中的那把大蒲扇带来的“纳凉高树下”的清凉,无论岁月怎样流转,已如血液般植根于我的身体中,永远汩汩流动。

责任编辑:王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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