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2017

核心提示: 2018年的早春伴随着一场强势暴雪降临了。学校接到通知,学生都放假了,校园里静悄悄的,一片银装素裹。坐在办公室,打开手机,播放起朴树演唱的《送别》。

2018年的早春伴随着一场强势暴雪降临了。学校接到通知,学生都放假了,校园里静悄悄的,一片银装素裹。坐在办公室,打开手机,播放起朴树演唱的《送别》。

一场暴雪,送别了2017年,也送别了我的两位良师益友:吕同德和郦汉章。想到和这两位教育名人的亦师亦友的一段人生友情,不禁泪如泉涌。

2017年11月的一个下午,我收到一则短信:“诸校长、胡副校长、各位德育朋友:喜悉两个德育现场会胜利召开,深表祝贺!伯韬思想放光辉,三自班花分外美,智慧德育出新招,实验学校硕果累!在病床上与病魔斗争的白发老友吕同德。”接到短信,我马上回复了一个短信“谢谢吕特病中牵挂!祝早日康复!”

“白发老友”,是吕同德先生每次给我发短信时候的自谦称呼,一头白发是他的标志,也是校园里的一道风景。他是我们学校的德育顾问,“三自班花”是他在我们学校指导的德育课题。我知道,吕先生发短信的时刻,正在镇江江滨医院治疗脊髓灰质炎的病床上。因为前几天我去看望他时,顺便和他汇报了即将要编印的“班花德育”校本教材,以及即将在我们学校召开的江苏省德育联盟现场会,他非常高兴,而且说了很多指导性的意见。我怕影响他休息,就劝他安心养病,等康复了以后有的是时间。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他去世的消息。当时我的眼泪就夺眶而出,深感遗憾和叹息。

和吕先生的认识交往很早。早在上世纪九十年代,我在学校担任少先队辅导员。有次参加团市委组织的团队工作培训,学少部的李部长在主持时隆重介绍了吕同德老师。然后,吕先生就来给我们上了一课《怎样设计主题队会》。记得当时他组织学生给一位名人写信,名人回复后,再组织主题活动,一个小小的话题让学生参与活动接受教育了一学期,从小事入手,贴近学生实际,深受学生欢迎。从那时起,我就把吕先生当作我的老师和榜样,谦逊勤恳踏实向上的形象就深深刻在我的脑海里。

后来,我调到机关工作,有了更多机会向吕先生学习。2008年,汶川大地震那年,教育系统组织教师节优秀教师事迹报告会,领导让我负责落实吕先生的先进事迹演讲稿的准备和演讲人员的训练,正是这次机会,让我深入了解到他很多退而不休的感人故事。他退休以来,常年坚持在学校担任顾问,指导了成百上千的年轻教师,让我深深感动。有几次,我赶到他担任顾问的学校里请他审阅演讲稿,他满头白发腰板笔挺地坐在办公室,正和年轻教师交谈指导,让我肃然起敬。

再后来,我回到学校工作,他主动关心,担任了我们学校的德育顾问,每个星期来学校工作一天。尽管他的办公室就在我对面,但有时我去找他请教问题都要见缝插针,因为他每天的日程安排都是满满的:听课评课,开座谈会,找青年教师谈话,撰写发言稿,设计活动计划方案……他为我们设计打造的“班花德育”已经成为镇江市教育局认定的学校德育特色,成为深受学生欢迎的校本教材,也成为在我们学校举行的江苏省德育联盟现场会的展示项目。

认识郦汉章先生,是在二十年前。有一次,他陪着《现代教师报》的记者来到学校,准备采访报道素质教育的一些经验。我那时在办公室工作,参与陪同接待。校长说到了一位姓陈的年轻历史老师,连续在丹阳镇江和省获得赛课一等奖第一名,他马上接口说,这个典型很好,马上宣传!并让我先写草稿交给他去修改。我于是急忙了解具体情况,晚上加班开始写作。想不到第二天一上班,他电话已经打过来催交稿子。那个时候都是用钢笔在方格纸上誊写,速度慢、修改繁,我急忙重新誊写好送去。他等到我去,已经很不耐烦了,批评我太拖拉,并且说:“写文章这个事情,写起来容易说起来难,就怕你不动笔!”我听了,觉得不可思议,大家一贯都是认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的,想不到他对写文章的理解竟然是这样的。他迅速在我写的几页稿纸上修改,一边删掉了大片大片的段落,一边批评着如何写得差,丝毫不考虑我在旁边的感受。后来,这篇文章经他几分钟的修改变得简短有神,发表在《江苏教育报》上,让我敬佩不已。从那时起,我也真正从心里把他当成了师傅,他也一直关心和举荐我。后来,我调到机关,在他领导的科室工作了两年,也就开启了一段师徒的友谊历程。

郦先生个性张扬,从不掩饰自己的观点。和他同处一个办公室,经常听他抨击时弊,或尖锐犀利,或慷慨激昂。有时候,话语激动得罪了人,他也毫不察觉。很多时候,他都能出口成章,下笔如有神,半夜写稿结束,会兴奋得打电话给我分享他的得意之句。我半夜三更接到电话,一句也没有听懂,他那里已经突然挂了电话,自己睡觉去了。和他共事的两年时间里,我深切感受到他对于写文章的独到见解和思维,也深深佩服他对于写文章的执着和投入,不管什么时间,只要有任务,他立马就写,下笔之快,犹如“神笔马良”。那时候,电脑还不普及,每篇文章都要到文印室打字,我成了校对员,他那龙飞凤舞的草书只有我可以精确地辨认出来。

窗外的雪还在下着,朴树的《送别》还在播放着。蜿蜒惆怅、哀而不怨的离别旋律深深打动了我。

据传,这首歌词是弘一法师也就是李叔同先生在出家前写的。我仿佛看到,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傍晚,穿着灰白长衫的李叔同,坐在旧上海的一个小屋内,清瘦忧郁的面容,内心正是一片凄凉的时刻,“天涯五好友”中的许幻园来了,站在门外喊:“叔同兄,我家破产了,咱们后会有期。”说完,挥泪而别,连好友的家门也没迈进。李叔同看着昔日好友远去的背影,在雪地里站了整整一个小时,连家里人多次的叫声,也没听见。随后,李叔同返身回屋,把门一关,听着琴声,含泪写下了“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觚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责任编辑:姜耶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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