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感情叫“发小”

核心提示: 南方人说发小是“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北方人说发小是“光着屁股一起混大的”。

■史玉华

南方人说发小是“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北方人说发小是“光着屁股一起混大的”。萍是我的发小,大我一岁,高我一级。她是家里的老大,特别懂事,功课一直很好。我喜欢跟她玩,因为她思想纯正,从来不闹矛盾搞派性斗争。跟萍一起割草,最开心。因为她爸是教师,家里的课外书多,《山海经》、《民间文学》,这些书名我都是从她那儿听到。萍的记性特好,看过就能复述,放学回来一边割草一边讲故事,像小老师一样,讲得头头是道,听得人欲罢不能。过去语文学习的套路无非是死记硬背、反复抄写,甚是腻味。萍讲述的故事让我汲取到了语文的营养,开始最初的文学启蒙。萍是我第一个崇拜的偶像。

终于可以跟萍做同学了,初三时,萍休学了一年。从家里到学校,起早贪黑,要走整整六里路,全是羊肠小道,必经大片的桑田、坟地,遇上刮风下雨,耳边的声音像是孤魂野鬼跟在后面追,吓得我们屏住呼吸一路小跑,还不时回头张望,那情形现在想来都心有余悸。好在有萍相伴,心里踏实许多,她像姐姐一样给人依靠感。每天放学,我们一路讨论学习,回家的路似乎短了很多。

跟萍同学,只有一年时间,但足以影响我半生。虽然不在一个班,遇到不会的题目,我喜欢向她讨教,她从不保守,不吝赐教,她良好的学习习惯不知不觉地影响着我,我不再浮躁,思维也比过去冷静、缜密,再长的解题步骤都写得清清爽爽。有时我们一起切磋到深夜,萍留我住下,两人挤一张床。对我来说,初三最艰苦,压力大,烦恼多,那段日子苦不堪言。在姐姐出嫁、哥哥参军的日子里,萍是我唯一能交心的人。无法想象,没有萍,我会是怎样的孤独无助,也许就是两眼一黑,摸不到门,难题越积越多直至把自己压垮。真的感谢她,是她一路领着我奔跑。以她为目标,我不断追赶,不断前行,最终超常发挥。

中考,缘分让我们同在一个考场并肩战斗,然而一道数学题拉开了我们的分数。我考上师范,她考上高中,她对我没有一点嫉妒心,一到放假,我们就玩在一起,天天见面,说不完的知心话。

萍自小就有做老师的天分,高考时她选择了师范学院,做上了中学教师。可以想象,做她的学生多么幸运,她是那种倾尽心力、奉献事业的人!

萍做强化班的班主任小有名气,是学校顶呱呱的骨干教师。盛名之下,她不容自己懈怠,即使健康报警,耳鸣多日,她也不去看医生,一心等到中考完毕。病情一天天加剧,因为失聪,她遭遇了车祸,被迫接受检查才发现罹患了严重的疾病。就这样,萍不得已告别了她无限眷恋的三尺讲台。

病魔没有摧毁萍的意志,她依然乐观坚强,为人女,为人妻,为人母,为人友,她样样妥妥帖帖。我生第二个孩子,她扛着低头看手机都困难的身体,悄悄地给宝宝织来了两件漂亮的毛衣,可以想象她的一针一线有多么费劲,针针线线总关情,这份情实实在在地织进了我心里。

如今的社会,一些人满嘴都是权势、地位、金钱、利益,人与人之间的交往越来越复杂,越来越多隔膜,亲戚不见得亲,朋友不见得真,同学凑一起,常常不自觉地比混的行情,同事间免不了职场的明争暗斗,这一切让疲惫的心无处安放。童年结下的“发小”之谊,往往少些功利,多些关爱;少些拘谨,多些放松;少些客套,多些随意。本真的“发小”,让人更踏实、更贴心、更安全,在发小面前,更容易做回真实的自己。

当点点梨花落在身旁,当丝丝细雨落在脸颊,当瑟瑟秋风拂过发梢,当片片雪花飘落窗前,我们一起走过无数个春夏秋冬。人到中年,我才懂得,“发小”对我的重要。无论多久不见,我们都会彼此牵挂。美丽的简渎河畔留下我们多少牵手的身影、知心的话语!

萍,前路再多风雨,我也要拽紧你的手,陪你同行,陪你一起老,因为我们是长情不老的“发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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