枇杷已熟粲金珠

■杨子

婆婆家的门前有棵高大粗壮的枇杷树,还是十几年前老公去苏州出差,在洞庭东山买的枇杷,吃完了留下的种子试着栽种的,没想到成活了,如今长成了参天大树,每到初夏都会结出黄灿灿的果实。

枇杷树叶四季都是深绿,边呈锯齿状的叶子厚实宽大,叶背面有一层黄褐色的茸毛,据说因为形似琵琶,所以叫枇杷树。远远看去枇杷树就像一把把撑开的绿伞,刚结果的小枇杷果,就像一群青涩害羞的小萝莉,躲躲藏藏在宽大的伞翼下。突然某天,她成熟了,一枚接着一枚,从绿叶后脱颖而出,远远望去,犹如一盏盏金灿灿的小灯笼,点缀在绿叶中,金果碧叶、灿若群星,格外美丽。

每到这个季节,婆婆几乎寸步不离地看守着枇杷树,公公会弄一个塑料袋扎在长长的竹竿上,婆婆拿着它在树下来回走动,不时在枇杷树周围挥舞,赶走馋嘴的小鸟;还要看着那些不懂事的孩子们,不让他们胡敲乱揪,糟蹋了好果子。

以往每年枇杷果子熟了,就全部摘下来,婆婆装好多袋,我们回来连吃带拿的,串门的亲戚朋友、门口路过的邻居,婆婆都会抓几个塞给别人尝尝,还向别人普及知识:枇杷不但好吃还能治病呢,有止咳、润肺、清热、利尿的功效。

自从婆婆前年小中风之后,枇杷果子成熟时,婆婆总是让我们摘一把带回家,我们想把果子都摘下来。婆婆总是说:“不着急,吃完了再来摘。”我听见公公背后埋怨她:“别让孩子们觉得我们越老越抠门,还和每年一样全摘下来,给他们带回去慢慢吃吧!”婆婆说:“让孩子们少少摘,多来几次,我就能经常看到他们了!”

今年,枇杷树靠近屋檐的那簇果子,结得晚成熟得也晚,婆婆像护着宝贝一样,天天看着,不让任何人摘。眼看快到6月份,婆婆还是不让摘,我说:“气温越来越高,再不让摘,果子就要烂了。”婆婆总是说:“快了,快了!”后来我回家看望他们,婆婆正指挥公公爬梯子摘枇杷呢,我赶紧让他下来,埋怨道:“年轻人都在家时不让摘,老两口在家自己摘,要是跌下来怎么得了!”婆婆辩解道:“大学还没放假呢,早早摘下来,就放坏了。”我这才明白,原来婆婆是在盼孙子回家就能吃上新鲜甜美的枇杷。

我仰头望着树上仅剩的那一簇金黄色的枇杷果,在夕阳的照射下、在大片的绿叶背景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璀璨耀眼。看着这一抹金黄,我的心中瞬间溢满了感动和温暖,婆婆守着这棵枇杷树,就是在守望一份浓浓的亲情啊!

 

责任编辑:吴淋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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