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种一棵树

核心提示: 春天来了,就想种一棵树。不是花,不是盆景,就是一棵实实在在的、可以长到枝繁叶茂的、真正属于我自己的树。

■ 潘瑾

春天来了,就想种一棵树。不是花,不是盆景,就是一棵实实在在的、可以长到枝繁叶茂的、真正属于我自己的树。

这自然是一种奢望。别说这个城市寸土寸金,找不到那么一大块私有的土壤,就算有吧,还不知道和钢筋水泥厮守了太久的土地,有没有让一棵树成活的力量。当然是只好作罢。

怏怏地看城市的树,有着和这个城市和谐的姿势,合拍的呼吸,在路的两边无言。他们和路灯站在一起,路灯打上去,明朗的枝叶镀上一层莫名的暧昧。

想起在浙西看到的树。远远看上去,是葱葱郁郁的山峦,连绵起伏。近了,看清了这满山的树,杂乱无序,甚至横七竖八,在水一样清新的空气里或高声喧哗,或浅吟低唱,肆意长大长高,享受成长的自由和快乐。天地精华,日月灵气,都足足占全,好让人嫉妒。她们是被自然宠坏的精灵,是真正的树。

到过崂山的都会知道,所谓“齐鲁青未了”,只是历史的美好神话。那树,稀稀落落,东一株,西一棵,都是欲语还休的委屈姿态。如果说南方的树是水灵的女子,这北方的树则若迟暮的妇人,满脸的哀怨和沧桑。在青岛市区,我还见到一种树,开些小小粉白的花儿,而每朵花的旁边都赫然有根尖尖的刺,虎视眈眈的样子。当地人管它叫“臭气儿”,仔细问,却原来是我们南方的橘树,“南方为橘,北方为枳”,同样的树,在不同的水土竟好端端生出两种模样。

所以,想种一棵树。择一处丰美的土壤,面朝阳光的地方,亲手种植一棵树。挖土,放苗,浇水,细心呵护。每天晚上听它的根坚实地伸向地的更深处,听它“咯吱吱”拔节的声音,一厘米一厘米蹿上去,渐渐地,抽出枝条,长出新叶。每长一片新叶,许上一个简单的愿望,等到枝繁叶茂,风吹过,满树都是我的愿望。有的叽叽喳喳,有的沉默不语。有太阳的时候,在它的影子里眯起眼睛,或者索性闭上,像一片飘落的树叶,悄无声息。有月亮的时候,月光会温柔地穿过树的缝隙,将微笑洒了一脸。这是我的树,只属于我。

春天来了,于是,我开始种一棵树。

在心中。

责任编辑:王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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