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藏在炊烟里

核心提示: 不得不承认,如今的过年,年味没在家里,反而是在熙来攘往的街上,在琳琅满目的超市,可能因为年的忙乱已经渐被各种成品半成品替代了吧,“忙年”,早已成了一个远去的符号。

■ 薛小玲

不得不承认,如今的过年,年味没在家里,反而是在熙来攘往的街上,在琳琅满目的超市,可能因为年的忙乱已经渐被各种成品半成品替代了吧,“忙年”,早已成了一个远去的符号。

小时候,腊八粥一吃,年味就渐浓了,大人小孩都明里暗里地掰指头算日子,算着盼着,年就近了,大人们开始忙碌起来,拖着鼻涕的孩子也没闲着,跟屁虫般地撵在大人的后边打转,买鞭炮做新衣,写对联扫房子,杀鸡剁鹅宰鸭,蒸馍煮肉包饺子,人人不得闲,却又都兴高彩烈,满心欢喜。

于是那“年”再也顾不得矜持,如一头寻爱的小鹿般迫不及待地撞了过来。

记忆里烧锅蒸馍是过年必不可少的一道工序,那也是我最喜欢的工作,那时候我家的大锅总是我烧,即便外边大雪纷飞,锅台边也是热气蒸腾地暖和着,最主要的是有一种成就感,觉得自己长大了,可以胜任烧锅的重任了,心里喜滋滋地自傲着。

烧锅要抱大捆的柴禾,那锅很大,可以放进去整根的骨头,锅里是过年要吃的大馍、枣花、馒头、包子;当然,也得用大锅煮肉,煮大骨头,敦敦实实满满登登,锅底下是烧得旺旺的火,火舌在锅台里不安分地探头探脑,一个不小心它们就会恣意地冒出来,袅袅的炊烟弯弯曲曲地奔向云霄,在蓝格莹莹的天上画出谁也看不懂的抽象画,空气里是挥之不去的各种香味,浓厚得像化不开的幸福。

烧的柴禾多了,锅台下的灶坑就满了,得用铁锹掏出来,不然火被闷着就不旺了,掏出来的柴灰都是还没燃尽的,但已没有明火了,只剩余烟还在丝丝缕缕地拉拽喘息,用废弃不用的搪瓷盆或者破了口子的铁锅盛着,将一些吃食埋在里边焖,焖过花生红薯,还焖过带壳的干毛豆,那豆在灰堆里噼噼啪啪地响,一不小心就会有不安分的豆子蹦出来弹在迫不及待的脸上,很疼,但却不会让伸长的脖子缩回去半寸;最喜欢的是在里边焖窝头,冷硬的最好,提前用刀切成薄片,埋在余火将熄的灰堆里,停会儿扒出来拍打灰尘后就是热乎焦香的馍片,要张很大的嘴,啊呜一口咬掉半拉,那香、那焦脆热乎,啧啧……

如今即便在乡下,过年也很少自己烧大锅蒸馍煮肉了,都是买,或者电磁炉和煤气罐,方便、干净和快捷,但买的馍白暄松软没有一点筋骨,耐不得咀嚼;电磁炉上炖出的骨头剁得一截截如落难的英雄,再也啃不出往日的豪气了。

有朋友说:“炊烟是草木的叹息,灰粉是草木的灵魂,烟熏火燎味,是人间最原始的生存气息”,但时代的进步,科技的发达,让最原始、最具生存气息的烟火味无法挽留地渐行渐远了,大概也只能在偶尔的梦境里,还能看到那袅袅的炊烟和傻乎乎地幸福着的烧火丫头了。

 

责任编辑:汤剑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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