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 娘——儿子喜欢这样叫我,我觉得虽然老土,听着却很亲切且深情。

娘——儿子喜欢这样叫我,我觉得虽然老土,听着却很亲切且深情。

娘——虽然我从未这样称呼过您,但今天,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叫您一声“娘”。

还有五天就是父亲29年的忌日了。娘,您真傻,为了只有短短的9年的夫妻情分,与孤灯相伴了漫长的29年,不,是一辈子。您,让我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如此坚贞不渝的感情。

记忆中,那个飘飞着漫天大雪的冬天,您在厨房里忙碌着做了一桌子父亲和我们姐弟爱吃的菜,并一再关照不许我们先吃,一定要等父亲回来再吃。

终于等回了父亲,辛苦了一天的父亲身上落满雪花,脸上却满是笑。母亲连忙拿来毛巾为父亲细心地擦拭,然后才让我们一家四口围在热气氤氲的小桌旁,开心地吃饭。这样的场景在别人家可能寻常得不能再寻常,可在我的近四十的记忆里,却只有这一次了。

29年前,父亲因病去世,爷爷奶奶白发人送黑发人,一夜之间几乎哭瞎了眼。当时我只有9岁,可我却清晰地记得,娘您当时伏在黑漆漆、冷冰冰的木棺上几次默默地哭晕过去。我和7岁的弟弟并不知道人死真正意味着什么,慢慢长大,内心对父亲的渴望与日俱增,无数次梦里,我都看到父亲回来了,可是当我伸手想去拉住他,抱住他的时候,他却突然没了影,当我醒来,泪水早已将我淹没。娘,在这29年的寒来暑往时,在这日复一日的孤苦日子里,您也一定更深深地、深深地思念着我的父亲。这份凄苦,别人不知,女儿知。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娘,您一直不肯离开那个让您伤心让您痛苦的小山村,一定是想着能天天守着父亲的孤坟,一定是因为不想让父亲的灵魂有一天想回家却进不了门。

娘,其实我心里一直希望你改嫁的,因为不想看到您那样辛苦,那样孤单,哪怕有个人天天陪着说说话也行。可是您说“再找一个,都不如你父亲,找了干吗?”父亲听到了吗?他是高兴还是难过呢?有这么一个对他一往情深至痴傻的妻子!娘,对不起,我曾经在心里怨过您。记得小时候,放暑假,酷暑难当,别人家的孩子都在家玩,您却把我和弟弟拉到桑树地里拔草。又高又密的桑树地,长满了野草,我和弟弟瘦小的身体几乎被杂草掩盖得严严实实。您忙得手不停,头也不抬,毫不顾惜我们渴了累了饿了,一直在烈日下干到一点多才回家。现在想来,您那样不管不顾地劳作,我俩只有一日,而您又有多少个难以计数的日子呢?天还没亮,您就起床,给我们做好早饭下地干活了;中午,不到十二点甚至一点,您不把活干完都不知道回家;天黑了,星星都洒满了夜空,远处的山岗上,仍有您一个孤零零的身影在忙碌着。娘,我读初中时在大姑家住了两年,您一次都没有去看过我,几乎对我不管不问,好多时候想起那时十五六岁的我每天上完晚自习九点多一人摸黑骑车回家,晚上屋子里时不时有老鼠窜来窜去的日子,娘,我就怨您——为什么一点都不担心我?娘,对不起,我不该怪您。您的一双手为了撑起我们这个家,已经变得异常粗粝,您的一颗柔软的心也早已被生活的苦难磨得异常坚硬。我想起自己自己刚生了宁那会,宁因为长湿疹,一晚上一晚上地哭,您为了让我能睡好觉,就整宿整宿地把它抱在怀里……娘,夜已深,露已浓,您的头疼好点了没有?一直睡眠不好的您此刻在医院陪护外婆,逼仄的陪护椅上能安然入睡吗?您一直不放心外婆,可您知道吗?您的女儿每时每刻都在牵挂着您…… 

责任编辑:周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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