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发黄的时光中尘埃默默落定


  
    
  
  
     
  



  
    
  
  
     《尘埃落定》曾被拍成电视剧,由李解、范冰冰等主演。
    
  



  在十八年前,一个冬天,有一个青年坐在北京朝阳区东土城路作协10楼的会议室,听人们谈论他的小说《尘埃落定》。他深棕色的衣袍,鞋子上蒙着尘土,仿佛已经走过很远的路,无数等身著作千山万水跋涉到此。
  窗外是飞雪,青年人在等待中,不时将眼光投向窗外。屋里是沉默的等待。青年在等,那些评读者也在等。故事里,嘉绒草原初霁的雪地和啁啾啼叫的画眉,把人们的心擒住。此时,《尘埃落定》的书还压在人民文学出版社的印厂没出来,人们看到的,还仅是《小说选刊·长篇增刊》上选摘的20万字书稿。
  这是部好小说。人们得出了结论。
  从《尘埃落定》日后获得的荣誉来看,这果真是一部经得起读的好小说。
  “那是个下雪的早晨,我躺在床上,听见一群野画眉在窗子外边声声叫唤。”小说《尘埃落定》以这样一个句式开篇。与“许多年之后,面对行刑队,奥雷良诺·布恩地亚上校将会想起,他父亲带他去见识冰块的那个下午。《百年孤独》”、“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安娜·卡列尼娜》”这样著名的开篇比起来,这个开章之句一点也不逊色。从纯洁与天真中,走进一个傻子的世界。
  《尘埃落定》故事讲述的是,一个声势显赫的康巴藏族土司,在酒后和汉族太太生了一个傻瓜儿子。这个人人都认定的傻子与现实生活格格不入,却有着超时代的预感和举止,成为土司制度兴衰的见证人。作为傻子二少爷的“我”,在早晨初醒时,常迷失自己,不知道身在何处。
  要是贸然睁开双眼,脑中定会让强烈的霞光晃得空空荡荡,像只酒壶,里面除了叮叮当当的声音,什么也不会有,必须先动下身子,找到身上一个又一个部位,再向脑子小心靠近,问自己在哪里?我是谁……小说故事精彩曲折动人,以饱含激情的笔墨,超然物外的审视目光,展现了浓郁的民族风情和土司制度的浪漫神秘。
  法国历史学家丹纳在《艺术哲学》中说,艺术品的高低取决于它所表现的历史特征或心理特征的重要、稳定与深刻的程度。
  这个论断,明确指出一部具有不朽生命力的作品,成功之处在于其所蕴含的思想文化内涵的深度与广度,而不是情节的曲折离奇。《尘埃落定》就是这样一部好的作品,曾获得第五届鲁迅文学奖。这部作品,值得再一次提到。
  在这部小说中,作者阿来以对人性的深入挖掘,揭示出各土司集团间、土司家族内部、土司与他统治的人民以及土司与国民党军阀间错综的矛盾和争斗。并从对各类人物命运的关注中,呈现了土司制度走向衰亡的必然性,肯定了人的尊严。小说有丰厚的藏族文化意蕴。清淡的一抹魔幻色彩,增强了艺术表现开合的力度。语言颇多通感成分,充满灵动的诗意,显示了作者出色的艺术才华。这是藏族作者首次获得茅盾文学奖的长篇小说。
  评论集认为,阿来的写作可以说是继承了先锋派的叙述手法,同时又避免把自己对语言的纯熟敏锐把握当成杂耍技巧炫耀,而是采取更为平实贴近的态度,把所有的机锋、所有的才情,都在看似朴拙实则精到的叙事中加以掩藏。其间并无任何哗众取宠噱头或添加某种媚俗的商业发酵剂,而是将小说真正当成一门语言的叙事艺术来做。从这一点上说,阿来也为小说创作提供了一个方向,为那些业已瓦解的宏大叙事的恢复提供了一点信心,也同时辟出了一道可能险胜的蹊径。
  阿来于1959年生于四川西北部藏区马尔康县。出版过诗集《梭磨河》,小说集《旧年的血迹》,《月光下的银阿来匠》,长篇地理散文《大地的阶梯》,散文集《就这样日益丰盈》。尘埃落定》是其第一部长篇小说。也许《尘埃落定》真的把阿来写空了,或者是阿来把自我对照的标杆提到了很高的高度,阿来现在还没拿出另一本《尘埃落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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