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每当走在乡间的田埂上,闻着随风而来的泥土芬芳和菜花淡淡的清香,看到或肩挑荷锄或躬身劳作的大婶大妈阿姨们,我总会觉得母亲就在其中,且已微笑着向我走来了……恍惚间,我一下子便又回到了小时候,蝴蝶般展开双翅,开心地向她扑过去……啊,如果时间可以倒转,如果人可以回过去从头再走一遍,如果这世间没有治不了的病,或芸芸众生压根儿就不生那些病……如果……如果……逝去的母亲,是我心中永远的痛。
  2012年5月18日,那一天,阴雨绵绵天也哭。
  母亲,四年前你右肾摘除,出院后半年不到就下地了,谁也看不出你是个动过大手术的人。这—次虽然明知淋巴癌晚期已无望,却仍然痴心不改地痴想着生命会出奇迹。凌晨三时五十八分,你油尽灯灭,叹了最后一口气,平静地离开了你无限眷恋的人间,无限牵挂的亲人们。我天昏地暗,流干了泪……母亲出生在扬中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小镇上,外公的去世,让你的童年变得灰暗不堪。无力抚养的外婆,只好含泪把你送给别人家,从此“草窠里冬瓜自滚大”。你没有因苦难而变得木讷、迟钝甚至扭曲。你性格开朗,手脚麻利,风风火火,无论是割麦插秧,还是挑担推车脱粒扬扬,样样都拿得起,放得下。你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去队里挣工分,晚上在昏暗的灯光下做针线。渐渐,你就成了家里的主心骨、顶梁柱。你心慈面软,重情义。有落难的,逃荒要饭的,生活再艰难你也或多或少地都要给一点。你清楚“要吃龙肉自下海”,即使是救命的稻草,也没有人会送到你手中来。慢慢的,境况好了,像春燕衔泥筑窝一样,原来六个人住一间的房子两间了,再后来,又造了楼房,安装了抽水马桶、浴缸,烧上了煤气,看上了彩电,用上了洗衣机、空调。按说,你应该安享晚年了。谁知,无情的病魔残忍地带走了你,让“子欲养而亲不在”。
  生老病死新陈代谢的自然法则谁也改不了。声名显赫者也好,默默无闻者也罢。
  想着,我又流泪了,要说的话还很多——母亲,愿我们来生还做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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